了一翅膀。好痛。谢云忿忿地吐出嘴里叼着的杂草,刚要追上它报仇。白鹤却扬颈矫首,“噫噫”唳叫了两声,余音高亢,旋即展翅飞去,孑然一,没入了千里暮云。只影向谁边?珠树老、银海竭、孤山万里、寒霄无际。
兴许是它飞走的样子过于潇洒了,一时之间,谢云竟然忘记了它的,也忘记了要去太极殿,只怔怔地趴在房上看着,目送着它飞往天尽,渐渐地杳然无踪。
啊这,太极殿还是要去的。
想法很美好,但当谢云靠近太极殿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严重的不对劲。并且,随着他和太极殿的距离越来越接近,这不对劲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一难以言明的微妙香气,像一张渐渐织成的罗网,从四面八方笼罩住了他,又像一诱惑的引线,他是一只被牢牢钩住的涸辙之鲋,不由自主地追寻着它,被它一点点地牵引进了秘密的终点。
这也是一令他觉得极为熟悉的香气,熟悉到这香气里的一分,仿佛正来源于谢云本。
他的周遭,静得连一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够听见。而他还在一步一步地,缓慢地向内走去,每走近一步,从内涌出的鼓燥和悸动便随之清晰一分。这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躁动,莫名的,谢云开始脸红耳热起来,他正在走向梦境的尽吗?梦的尽,是不是只存在于妄想中的镜花水月?还是诱他迷失的深渊?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可他明知自己不该再往前走了,太极殿里的人绝不可能是师父,至少,也不是他所熟知的……
李忘生。
琴弦微微地抖动着纤细的躯,发出一声轻浅的颤音,恰似一抹描画得淡极而生烟的娥眉。
李忘生有些百无聊赖,又是一个本应早就习以为常了的漫漫长夜,他却感到无事可。于是,他从锦内,取出了一张闲置了些时日的“秋湍玉”琴,拂去轻尘,试调金徽,按了一段梅花引,是时新月成霜,烛照影单,炉香与琴音皆飘摇如泛,沉浮不定。抚琴需摒除杂念,心专注合一,但他此刻神思散乱、肢懒倦,唯觉指间商凝涩不,只得又将瑶琴收回中。
他在琴案边呆坐着,不自觉地伸出手,低下去,掌心慢慢抚摸着小腹,隔着衣衫,手隐隐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