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呢，荒尾同学，因为我想保险一点……”

        我有点理解那个时候的审美了。要是他能咳个血就更搭了，可惜晕脑热不会咳血，何况他真咳血我就没闲情逸致欣赏美少年了，还得想办法把他送到医院去……

        看不出一点加心，漂亮的、艳丽的笑容。

        我惊出一冷汗，慌忙抓住狛枝同学的肩膀，警告：“丑话说在前，如果你在至近距离冲我打嚏，我一定会把你脖子拧下来的啊？”

        但只论美感，这幅光景与当时作家的理想图景平分秋色。

        所以我们两个到底谁才是洁癖，为什么我非要动不动提醒他怎么当洁癖症患者不可？

理应卧床静养的病人正不规律地息着，伏低子，与我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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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十九世纪隐喻的窠臼中，遭到压抑的情热转为内燃，这份纯洁、感、忧郁的神，反映在上就成了肺痨。由此而观之，无论是从病理学的角度，还是从文学象征的角度，这份浪漫病的殊荣都与狛枝同学无缘——他当电波系当得可太快乐了，每天针对希望发表讲话，没看出有什么情郁于中的地方。我憋出病了都轮不着他。

        他笑着说。

        狛枝同学发出一阵奇似散热风扇的异响，倒下了。

        听说过有的人生病了会变得情绪化、歇斯底里，有人会对边的人颐指气使，有的人胃口大增、非要吃到某种东西不可……生病之后开始发这种疯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此君的大脑构造确实和一般人迥然不同。

        “生病了嘴巴里全都是细菌，味就是很奇怪、很恶心啊？就算早上起来也一样，这是常识吧？”

        “虽然不知你注意没注意到，姑且提醒你一下，这个提议是立派的扰来着？”

        “嗯，我知！毕竟是我这种低劣的垃圾，你会觉得恶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呢！也正是因为预料到会被排斥，我才来征求你的意见呢。又可以交换唾，又不会被荒尾同学觉得恶心的法，果然有点想不出来啊……”

        因为得病的是狛枝同学，眼前的画面呈现出一种反常识的洁净感。

        说起来，虽然不会咳血——

        “啊哈、荒尾同学的措辞有歧义哦？说得简直像是，在我不生病的时候接吻，就不会觉得恶心一样？”

        “我现在是不是烧过四十度了？总感觉、好像……看到……天国了……”

        我摸不着脑：“为什么要把基本的医疗卫生常识讲得跟什么世纪新发现一样？你是地球初心者？”

        对方充耳不闻，继续：“啊、还是说，要交换唾比较好？”

        “荒尾同学，告诉我吧，呐，要怎么才会传染给你呢？只要保持这样的距离、和你呼同一片空气就行了吗？”

        多新鲜啊，自诩垃圾尘埃、无足哉的狛枝同学照着我心口来一刀，我还会死呢？……算了，这个就別提醒他了……

        “你发烧真把脑壳烧坏了？正常来说，不会有人回答这种问题吧？”

        苍白的面颊上泛起病态的酡红，令人联想到维多利亚时代小说里的描述。

        “……健康状态下，本来就无所谓啊？”

        “你没办法让我的病好起来，我是知的，但是那样也没关系。这样、与携带着病原的我近距离接之后，荒尾同学也会陪我一起痛苦不是吗？——啊哈哈、很厉害吧？比鞋底的灰尘还要肮脏、无价值的我，找对了方法也能左右得了充满希望的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