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把扇子往石桌上一拍,吓了小鹃一,连忙问,“小姐,你怎么了?”
“无妨,回屋吧。”
徒增烦恼罢了。
我忽然想起来几日不曾看过那账本了,打算要小鹃把近日的账本给我抱过来。
小鹃本想劝我休息,却迫于我的淫威跑去前院抱账本去,只留我一人在那小院中――一阵风来,微微有些凉意。
墙外传来敲更人的声音,我拉了拉衣服,转回屋,只见烛影飘摇,我连忙伸手去关窗。
可是不知怎的,我却按捺不住想要去扫远的屋,唯有一轮圆月,却再也不见那月白色的影。
我盯着那屋,微微出了神。
“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小鹃抱着一叠账本来了,见我站在窗前发呆,便轻声唤了我。
我回笑笑,心想我也真是的,那梦中的庆云君热爱扒墙,总是默默无言站在那里望那许侍月,可是这都轮回转世了不知过了多少年,他又怎能还跟当年似的呢?
我让小鹃把账本放下,便要她去睡了。
我将烛火端来书案前,将窗掩上,任凭烛火将我的影子打在那上面。
一页一页翻着,好似唯有如此,才能将曾经的那些回忆那个影自心中抹去。
我寻思这世间种种情爱繁乱可笑,然而最可笑的莫过于那还未曾见面便已惆怅南安相思成疾的,我不过是了个七日之梦,梦里有那心仪之人同我苦恋一场,是真是假还未知晓,又怎么回事,我一人在这万籁俱寂夜深人静之时,也会心里好似被人挖了个窟窿似的,汩汩血疼痛呢?
我又不是那还魂于梅花庵观的杜丽娘,何谈同那素不相识之人的生死相许呢?
不知过了多久,我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睡去了,只有窗外一轮高天孤月,遥不可及,却又独自清清冷冷,将月光洒彻人间。
我悠悠缓缓的入了梦,梦里有人走向我――我大概是怨着他吧,怨他明明早就情深种,却只是如同那高天孤月,独自一人苦苦守候千年。
他走向我,伸手在我颈前挂了个坠子。
我不解,便问那是何物,他却不再回答,转便要离开。
我急了,伸手一把抓着他。
我在梦里质问他,问他为何永远只会苦苦等我待我却从来不肯主动。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站在那里。
气得我想扒下他那冷漠的假象,便伸手去抱他拥他亲他吻他。
我又有多想听他亲口叫我一声侍月儿,原来那白日的种种不过也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唯有梦里是真实的,是卸下伪装之后我的真心。
我不知该如何唤他,是要叫他皓阳,还是叫他师父,可是那都不是属于这一世我的称呼,我心里烦躁,便揽着他的脖子说庆云君你明明都是个上仙了,怎么却还那样冥顽不灵。
他闭上眼睛,好似我是只顽的泼猴,眉间微皱,伸手将我从他上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