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想过会和那天那个人再见面,但没料到会这么快,有一点浪漫因素的加成。
云忘归也一笑,心想,幸亏我今天心血来收拾了一趟屋子的。
我是和你一样的alpha,直至下下次见面,云忘归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意。现在他只是很惊讶地问:“你怎么知我是alpha?”
他们挑在九点钟结束了这次客,玉离经走后,云忘归还沉浸在畅快交的愉悦中,只在收拾桌上的花生壳残骸时,才想起没问他电话和住址,而那幽香竟还充盈在鼻腔。
他就这样被堵在士多,问老板要了一只小扎,坐在几只因装了花生瓜子而被撑得硕坚的蛇袋那儿,就干脆称了十块钱的花生,边剥着吃边等雨停。
片刻后云忘归看到有个形颀长的少年自浴场大门走出,脸同样是浸泡热水后过度的红,微低着去拉上大衣的拉链。他太瘦了,又穿得很宽松,衣被风得鼓起来,他慌忙去按住,显出窘迫。
“我是和你一样的alpha。”玉离经说完这句话,便撑开伞挡在两人上方,一手虚虚揽着云忘归的后背,促他走进雨里。
临别时,雨刚好停了,玉离经收了伞正要离开,云忘归急中生智提了提手里的花生叫住他:“离经,谢谢你送我回来,要不进来坐坐?”玉离经回,看他举着花生,又是一笑:“行啊,幸亏我爱吃花生的。”
现在的情况是玉离经主动向一面之缘的他提出要送他回家,错位的怪异。云忘归却几乎是上就同意了他这个提议,同时说:“谢啦,那我来撑伞吧。”说完才意识到失言,忙加上一句“你出伞,我就多出出力。”可惜是越说越错了。玉离经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又讲:“不过先生你好随便哦,竟然会对浴室里跑出来的人说的话想也不想就同意,你就不怕我仙人你吗?”云忘归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追着他短暂的笑意发问:“那—你是吗?”
交朋友的第一步,是要怯魅。玉离经虽然样貌青涩稚,抑制贴上还有卡通图案,言谈却成熟风趣,面对某些问题时又有独到见解,这让云忘归逐渐分不清先前那个略显阴柔的影与现在这个他,哪一个才是真。
因为这个时候,大寺上方的天空呈现出奇异的光亮,每一幢建筑物都浸在暴雨前的白昼,日色这样回光返照,意味着暴雨就要来了。起初只是一两滴质量很重的雨点,稀疏砸落在地,他联想到在浴室见过的景象,瘦弱的背工人端着一大盆满溢的热水,脚步不稳,时常抖落一小泼,最终也没有到达目的地,而是倒摔得乒乒乓乓,那盆水哗啦啦冲出去,冲下来,化作眼前瓢泼大雨。
03
云忘归总算不那么紧张,可以回应玉离经的玩笑话。
“嗯,你贴着抑制贴,倒也有可能是Omega呢,”玉离经学着他反问“那—你是吗?”语气颇是俏了。
那日之后就总是
云忘归隔着雨幕看他,就像小时候看信号不佳的电视接收到的模糊影像,儿时那钻进屏幕一探究竟的冲动也一并闪回到此刻,他冲进雨中,一路冲到那少年人面前,真见了面,看到这样一张未脱稚的脸,麀鹿般的眼,实在无法将他同前几日靠在巷口抽烟的青年联系起来,支支吾吾,也不知有什么要讲,又像是认错了人一样局促。
两人在路上交换了姓名,又随意找了些话题来聊,不一会儿便到了云忘归出租屋门口,不知是不是错觉,虽然玉离经说了自己是alpha,但云忘归还是能从暴雨冲刷过的空气中辨别出一丝香气,细微却存在感极强,这是不符事实的,因为云忘归本没有能力捕捉他人的信息素,他猜想那或许是玉离经用的沐浴或洗发水的味。
玉离经偏不躲不闪,站定了抬看着他,云忘归刚淋这么一遭,发上的水挂不住往下淌,狼狈得他看不下去,便问:“先生,你家离这近吗?近的话我正好有伞,一吧。”云忘归盯着他开合的嘴愣神,心想,原来他说话的声音是这样,音调偏高,和他的娃娃脸不很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