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稗被我安后,反而哭得更凶,泪水簌簌地,没多久就打了前襟。
让紧跟她左右的两个书伴坐去后面车,与我的书伴同乘,我转而打横抱起周稗,强地把人抱上我的车,待她从惊变静后,我才悠悠说:“我全听见了,是他们不好,跟二姐姐没一点相干,姐姐应该学学我,夸自己的话多听,贬自己的话就当是耳旁风,就过了,毕竟有些人看似贬你,实则是贬自己而羡慕你。”
“别我,让我自生自灭去!”
“你的意思,我娘不是薄我,而是在薄她自己?”她问。
也许是我天生听力好,又或者大房实在是又蠢又坏,竟当街说起这些事,我同情周稗遭遇,让车夫驱车赶上她,我下车追过去拉住她的手,笑嘻嘻要她与我同乘。
“我可以吗?”周稗问。
周稗苦笑:“我自然不信那些,可我就是气不过,他们怎么厚此薄彼的你也瞧到了,单从名字上,也能知他们的心思,给他取名黍,给我取名稗,打我识字起,便晓得他们是如何对我深恶痛绝,仅因我是女子,连至亲之人都能没缘由向我施加最大恶意,这样的人生还有何意思?不如还了他们,一了百了。”
我点:“你娘这种行为叫投,就像是照镜子,不过她把你当成了镜子里的她自己,她认为自己作为女人读不了书,只能依附别人,所以也就觉得你不会有多大出路,她把自己上的缺憾全转嫁在你上,认为你也是那样,这世间的女子大多如此,这是她们的可悲之,男子长期控洗脑贬低她们一文不值,她们也就信了,二姐姐清醒聪明,可别中这种低级伎俩。”
周稗戚戚一笑:“女子连科举都不能参加,如何当状元?”
学了,我也不回那个家了!”
“我这个当妹妹的可不忍心。”
她眼神希冀地看向我,好似溺水之人的求救,若这时否定她,必会给予她致命打击,但我可不是因为这样才她的,在我心中,她本就不比旁人差。
我一听她有想不开的意思,忙劝她打消念,我握住她的手,真诚:“我们决定不了生自己的人是谁,但至少能决定自己不变成那种人。二姐难不想报复回去?轻生是最容易的事了,但若用死来惩罚本就对你不好之人,这不是惩罚,反而是奖赏了,最好的报复,是你好好活着,彩彩地活着,活给薄待你的那些人看,你不比那些多了条赘肉的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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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姐姐既肯用功,又有天赋,以你的才华,别说任个廷女官,就是当上状元,我也丝毫不奇怪。”
我嘴上安她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不会让屎憋死的,实则内心对这世界狂屑不止,女子不能科举?没事,这不是我来了嘛,辛苦传载一趟,也不能整日就知吃喝玩乐,也得点有意义的事,想到这里,我醍醐灌,这里不是我理想的传载世界,没关系,我把它变成我喜欢的样子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