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商珂总是问他,大哥哥会一直陪着我吗。
于是他走了。离开了帝都,离开了这个他从小长大却不曾有过眷恋的地方。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就此放下,与过去的一切再无瓜葛,可当真正要离开的时候,他心里那一抹纯白的影,却怎样也不能抹去。
两个孤单小孩走到了一起,相互藉、相互治愈。
直到有一天,他在孤儿院旁边的小花坛前,看到了一个穿着纯白连衣裙的小女孩。
只是……他在帝都待了三年,她杳无音信。
渐渐地,他心了。他不再抗拒小女孩的靠近,反而每天都在悄悄期待能在门口的小花坛前再见到她。
也是在那个时候,牧时注意到了女孩耳后的那一颗小小的红痣。
那个时候她总是跟在他后,无论他怎么凶她把她吓哭,她吓得哭了一会后,还是会眼巴巴地追着他,在他后怯生生地喊她大哥哥。
牧时想也没想就说,会。
连他的履历也变得劣迹斑斑。来领养孩子的大人们一看到他履历上“打架”两个字,想也没想就略过了他。
再后来,他事业有成,成了业界小有名气的人物。帝都的风早就过了,他顺着上面的指示,跟着队里回到了帝都。其实心里也在隐隐期待着能够在帝都再次遇见她。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荒谬。
以至于他后来想起她,总先想到的,就是她的那一白裙子。
他们一起看书,一起写作业,一起放风筝,一起玩绳。他会一脸嫌弃地帮她抄完被老师罚抄的课文,而她也会装成小大人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帮他整理他因为打架变得破破烂烂的衣领。
后来他为了离开孤儿院挣钱,常常去一些底下场打黑拳。他是个天赋型选手,在每一场他打完之后,那一场都会多一个名不见经传而一鸣惊人的黑。长此以往多打几场下去,原来的大热选手,一个接一个地都被他替掉,很快,他就被一些赌拳输了的黑社会盯上了。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弄脏裙子,可偏偏她的裙子白得一尘不染,就像她这个人一般,染着光华,降落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不仅要一直陪着她。而且他想,无论以后商珂在哪里,变成什么样,是不是还愿意见他,他都能找到她,认出她。
从此他再也没有谈过恋爱。
期间他谈了两段恋爱,每一段都非常认真地对待,但每一段都谈得并不长久。他并不想辜负任何一个女孩,但每次,他和女朋友亲昵的时候都会想到商珂睁着大眼睛,问他会不会一直陪着他的样子……
小女孩发乱糟糟的,两条小辫子被扯得稀烂。白的脸颊上挂满了泪痕,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以他当时的力量,本没有办法和那些人对抗。他害怕深陷其中,害怕牵连孤儿院和院长……更怕牵连到商珂,那个天天跟在他后面喊她大哥哥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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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在一个人在孤儿院度过了人生的前十五年光阴。虽然院长私心里一直很心疼他,对他总是格外照顾,但依旧改变不了他游离在孩子们团之外的孤寂。
明明那个时候,她也只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于是他分手了。
挣扎、愧疚和懊悔同时充斥着的的内心。他一边自责自己的不负责任,谈着恋爱,心里却想着别人;一边又发现心里对商珂的挂念居然越来越深。
他不想对不起任何一个女孩的青春,更不想欺骗她们的感情。至少,在能完全放下心里那个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