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原烟花店有个“夏日祭女王”,是街市喜闻乐dao的一件事。不过“女王”本人倒是对这个称呼有些惶恐,每次被孩子们组团齐刷刷地喊这个绰号,就会不好意思地直挠tou。
她还是更喜欢另一个称呼:宵gong姐姐。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孩能拒绝被喊作“姐姐”呢,尽guan她是家中的独女,但花见坂小孩子多,见到她都能喊一声“姐姐”,让她平白生出一种错觉来,以为自己真有兄弟姐妹了。其实也好,一个人总归有点孤单了,母亲走得早,她家里只有一个耳朵不好的老爹。每天kua骨轴子对上门梁子这样聊天,久而久之感觉正常的对话十分的可贵。
孩子们是稻妻的未来,也是大人的。他们中的大多数,父亲在行伍之列,家中由母亲cao2持,平日里母亲也要补贴家用,更别说有时间和jing1力陪伴他们了。每每逢年过节,总是要来感谢宵gong,“若是没有你,可真的不知dao怎么办才好了……”
大多数母亲都有这样无力的时刻。宵gong安wei她们,日子总会好的。
“想来你母亲要是在,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会很欣wei吧。”嬢嬢的眼角刻着风霜,满眼慈爱地同她说:“你和她,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宵gong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言语。
「母亲若是还在」这个话题,她看明白了。若是真的还在,恐怕也会像周遭大多数母亲那般,为下一代耗尽了心血气力。这么一来,她倒也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她会像普通女子那样没什么忧虑地行至十七岁,及笄后寻一个门当hu对、情投意合的好人,再在父母的祝福下结婚,然后拥有自己的人生。
似乎也不赖,但听起来,不是“夏日祭女王”该有的人生。
托鸣神的福,烟花店生意不错,养活她和老爹不算难事。店里一年到tou,逢节庆日尤其忙碌,她作为堂堂“夏日祭女王”,自己去夏日祭玩的次数,居然少得可怜。
每逢想到这里,宵gong都会抬起tou,踮脚看一眼不远chu1的金平岛。
稻妻每逢祭典,是都要在金平岛上的祭典一条街摆卖的,什么狐狸面,祈愿板,小型烟花,还有祭典美食……与此同时,夏日祭也是稻妻民众钟爱的夏日活动,穿着各色浴衣的女子们本shen就是一dao风景线。
她们平日里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得以在皎皎月色之下玩闹说话,看烟火升空,绽成一朵短暂而又绚丽的花。
稻妻女子的一生不算沉闷。因为她们尚且还有机会可以行走在街市上,穿自己喜欢的衣服,zuo自己想zuo的事。有幸的,还可以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当然是好的。
宵gong是觉得,世家小姐有世家小姐的可怜,就比方说这夏日祭,也不能随便出来玩乐,怕失了shen份,总要这里端着,那里想着。
绫华说,因为她们shen后可不止是她们自己,还是一个姓氏,一个家族。
工作让她得以与一些世家中人接chu2过,不,不如说她算是世家中的红人之一。因其xing格开朗,能力又好,此前竟阴差阳错地和白鹭公主打上了交dao,算知交好友。除此之外,她还和许多世家中人认识。
先前白鹭公主就同她透lou过,想要去逛夏日祭的愿望,还问她那是如何的场面。于是宵gong的愿望就从“逛夏日祭”变成了“带绫华一起逛夏日祭”,她安weidao:“总有机会的。实在不行我们偷偷溜去,到时我去你家墙tou接你。”把白鹭公主逗得很开心。
神里家的小姐总是笑着。宵gong一开始,同大多数人认识她的方式差不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她如何亲民,如何慈悲,如何端庄淑仪,如何落落大方。可当她真的认识这位传说中的“白鹭公主”之后,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人们口中的她太像一座庙里的神像,如同鸣神大人一般,被立在高高的神像座上。实则私下里的神里绫华,是个爱吃甜点心,笑起来很可爱的女孩子。
宵gong在她面前学过她笑起来的模样,眉眼弯弯地,掩着嘴,tou微微低着,笑声轻轻的。绫华噙着笑意,用折扇轻轻敲她的tou,无奈dao:“你啊。”
她笑回自己的模样,眨着眼问:“怎么了,我学的不好么,绫华?”
“好,好。”那白鹭公主应着,水色般浅淡素雅的双眸中有些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她低着tou,半晌,轻声说dao:“有时看你这般自然快活,我也竟生出一丝艳羡来,宵gong啊。”
末尾这一声轻叹似乎转了个弯,绕进了听话者心里。自那日起,宵gong便知dao,这世家小姐也不是那么好zuo的。
这天,孩子们又在喝糖水,她也捧着一碗,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发呆。上午时分的订单多得吓死人,都是赶着这几天要的,而且都是老顾客,她还在愁要怎么chu1理这事。
“宵gong姐姐。”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她shen侧传来,“我也想喝糖水。”
她回过神来,朝左手边望去,那双狡黠又好看的眼睛无出其右。她惊讶地起shendao:“是你啊,鹿野院大人……”
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