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u光花幽微的香气。雷云无声地降下来,chaoshi的泥土,才落了雨的气息,再这么下去……刀刃要生锈了。碎梦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捻了捻被耳环穿透的右耳耳垂,感受到一阵隐秘的钝痛。
龙yin现在站在他面前。黑色绣金纹的轻裘,领边镶一圈雪白ruanmao,这一shen龙yin弟子最轻简的常服,偏偏让那人穿得风liu又落拓。那副pi相是过分耀眼的俊逸,碎梦看见他伸手去摸左耳坠着的一枚小巧银环,眼睫轻飘地眨一下,眉目像一卷山水似的舒展开来,明明是夜雨多情,偏又惊雷隐隐。
“你不应该……在这里。”碎梦有些干涩地开口,紧紧盯着他,手却悄无声息地放了下来,握上听雷刀的刀柄。
“我怎么了?”龙yin抬眼看他,眉尖轻轻往上一扬,lou出那副惯常的,骄矜又随意的神色来,笑dao:“之前经常来天海阁找你的,这回怎么赶我走了?”
“不。”碎梦摇了摇tou,往后退了两步。他手指握得更用力了些,硌进深深浅浅的纹路之中,竭力把呼xi放得平稳,似乎是对龙yin说的,又更像是一种自我告诫:“我不能……”
“受什么委屈啦?”龙yin不太明白他怎么了,但还是往前跟了上去,伸手nie了nie他的右耳垂,上面挂着一枚一模一样的银环,接着把他揽进nuan热的怀里,“我抱抱好不好。”
碎梦的眼睫颤了颤,手里的力dao忽然就松了。他的耳垂被干燥温nuan的手指碰了碰,一点都不疼。他安心地埋进龙yin衣服上nuan烘烘ruan乎乎的mao领里,现在连liu光花鬼魅一般的香气都闻不到了,才闷闷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龙yin诧异地问他,指尖捋过他鬓角的长发,声音是带着笑的chong溺,“我一直都没走啊――”
“碎梦。”
两dao声音忽然重叠了,他睁开眼睛,鼻腔里挥之不去的香气消散,眼前是冷清如月的liu光花海,才听出那是戚寒影并不算太温和的警告。
“时间太久了。”
他的修行失败得彻底。
戚寒影来看他,两个人都沉默着,膝盖上放着自己的刀。谪仙岛的夜晚雷声轰鸣,闪电劈下,猛然照亮了碎梦的侧脸,寒光从刀尖跃上那双天生寂如寒潭的眼睛。
“这是最后一次了。”戚寒影警告他,“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会再帮你。”
“就非要如此吗?”三年来碎梦第一次这么发问,他明明知dao答案的。他不该问。
他现在像只走投无路的小兽,惶恐又惊怒地撕咬周围的一切,试图保护一些他视若珍宝的过去。
“……师弟。”戚寒影答非所问dao,“这世界上,没有刀斩不碎的东西。”
“是我ruan弱。”他忽然冷静下来,将听雷收入刀鞘之中。“师兄,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戚寒影把万象皆春递给他,看着这个年轻沉默的师弟抬tou饮尽,悄无声息地躲去暗chu1。
这次入梦的时间似乎短了些。戚寒影才松了松眉tou,就看到碎梦猛地把刀往自己hou咙上抹了一把,惊得他心口一tiao,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了出去一把拧住碎梦的腕骨。
他看到碎梦慢慢地睁开眼睛,里面的茫然似乎一碰就碎。
“戚师兄。”碎梦站在那片liu光花海里,脖颈上的血珠断续地往下liu,刀从手里松落下来,语气悲哀得可怜,“我zuo不到。”
他也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影bu你暂时不用插手了。余掌事会给你其他的选择,你可以想一想。”
碎梦愣了一下,很快冲他lou出一个释然的表情:“谢谢师兄。我会好好想想的。”
往天海阁去的路走了千遍万遍,只不过这一次没人牵他的手了,临行前他必须要去见一见余掌事的。碎梦想起他入派之时必经的历练,那坛万象皆春回味起来甜得似乎并不像酒,只需一饮而尽,他就能见到内心深chu1最怀恋的美梦。
碎梦这一生不长,遍历磋磨,练刀是苦的,幼时血海深仇也是苦的,他没有笑过几次。那个时候他刚刚来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