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又一次从噩梦中惊坐而起，后背都叫冷汗塌shi了。

        他从xiong腔里吐出一口混浊的气来，等那阵心悸渐渐缓了下去，才披上外衣推开客栈的窗子，看见外面挂着仙居原明皎若银盘的月亮。

        又梦到龙yin了。碎梦干脆从床上爬起来，裹着外衣坐在窗子上，两条赤luo纤瘦的小tui搭在外面，匀称jin肉上横着一dao陈年的暗色旧伤，像是白璧微瑕的憾然。chui着冷风他现在是清醒了一些，在梦里龙yinliu了好多血，就躺在他的怀里。碎梦想伸手去摸摸龙yin的脸，那剑客却在他掌心吐出一口淋漓的血沫，混着他一滴一滴掉下来的眼泪，怎么ca都ca不完。接着龙yin就忽然消失了，周遭黑沉着下起大雨，在雷霆闪烁的电光火石间他看到龙yin血淋淋的脸。

        碎梦昨天夜里杀了人。他还是保留了曾经当杀手的习惯，需要动手的时候白天休息，晚上用来赶路和杀人。时隔多年，那gu剁碎了再淌出来的人ti组织和浆ye的血腥气依旧让他作呕，他洗浴时闻了又闻，总疑心shen上还有那样不洁的味dao。龙yin知dao他其实是不爱杀人的。

        不过没什么关系，已经是第六个了。碎梦冷静地算了算，不算太快。而且那人也没有吐出关于龙yin下落的一个字。这些年他循着当年龙yin的踪迹走遍了江湖各chu1，只不过他没有心思去结交各路人物，只是习惯于坐在每一家茶楼酒肆的角落里，从各路探查出来的碎片中拼凑出一个曾经的龙yin。现在他的刀练得很好，不拘于碎梦武学，又从龙门客栈学了些野路子，没有一梦千一的武境加持，也能为他的刀路增添些额外的威势。初入龙门客栈的时候他居然恰好遇到了当年茶摊上闲聊的二人，不过他们自然是不记得碎梦的。那年纪大些的龙门镖客为人爽快，很愿意教他些刀法，自在门弟子却较数年前沉稳许多，不过嘴pi子依旧利索，说起话来还是很有意思。那段日子碎梦渐渐和他们混熟了，便试图问起龙yin的事，他料想那两人当年的反应，总觉得他们应当是不会忘了龙yin的。

        那自在门弟子皱着眉想了半天，恍然大悟dao：“你是碎梦！”

        对，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碎梦面无表情地把茶盏放下，“嗯。”

        “怪不得，我看你的刀法不像是草野路数，反倒像是正经习过武的。而且碎梦不都是闷葫芦嘛……你ting像的。你的武功ting不错的，不过碎梦怎么来龙门学刀啊？”自在门弟子及时地扯回了话题，又说，“哦哦等一下，你问龙yin？是那个前些年失踪了的吧。”

        碎梦点了点tou，尽量把急促的呼xi放轻，好不至于显出他的迫切和晕眩来：“对，我要找到他，不论活人还是尸首。”

        “这个啊……我不是特别清楚。我就年轻的时候和他比试过一次，被nue得好惨。”自在门弟子挠tou笑了一声，“哥应该比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