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睁眼时,看到柔和的月光正从窗帘中的feng隙钻进办公室里。枫丹临海,水汽无chu1不在,总是毫无预兆的就能下起一阵雨来,中午的那场雨那维莱特还有印象,此时此刻早就歇了,只留下被冲刷过后的月光格外明亮纯粹的投在地上,像一湾净水。
或许是近日接连加班的缘故,连他也生出了一丝疲惫,竟然不知不觉在办公室睡了这么久。
而且是十分失礼的躺在沙发上睡着的。
那维莱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立刻起shen,坐到办公桌前开始下午未完成的工作,亦或者回到休息室好好休息才是。然而过度劳累的shenti依然懒怠,离开沙发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了半天,那维莱特还是没能从沙发上离开,下一秒却发现办公室里还有第二人的存在。
挂在腰间叮叮当当的手铐和mao茸茸的衣领都足以表明来者的shen份,似乎是看到了那维莱特睡觉的样子,对方的眸子扫过来时还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在那维莱特面前毫无梅洛彼得堡公爵的自持可言。
“莱欧斯利?”
那维莱特并不记得莱欧斯利有通知他今天会过来,shenti却条件反she1般从沙发上起shen让座,shenti站直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面的沙发也能坐人,但莱欧斯利已经沿着他shen边坐下了。
于是他也只能装作平静的坐回去,下意识掩饰刚刚的过度反应。
两人还是第一次肩挨着肩坐着,即使是隔着厚重的衣物,那维莱特都能感受到从对方shenti传递过来的温nuan。莱欧斯利难得沉默着,那维莱特刚想再次起shen去给自己的客人倒杯水来缓解一下气氛,贴在莱欧斯利那一侧的手就被对方毫无预兆地捉住,随即牢牢地按在沙发上。
“……嗯?有什么事吗?”
那维莱特下意识侧过tou,对上莱欧斯利冰蓝色的瞳孔。
“啊,我来看看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还在忙吗?不知dao您是否能够将时间分给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呢?”
莱欧斯利的眼神明亮而纯粹,望向他的瞳孔深chu1似乎沉淀着某些叫他无法读懂的炽热情感,那维莱特不合时宜想起刚刚瞥见的那一湾沉静的月光,这叫他不由得有些痴迷,不知不觉间早已将要倒茶的事情抛诸脑后。
“抱歉...或许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莱欧斯利,你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地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那维莱特看到自己这句话问出口后,对方的眼神里夹杂了一丝兴味――如果此时有哪个熟悉莱欧斯利xing格的人在场,一定会立刻反应过来,这绝对是他在开玩笑的表现。
“恰恰相反,我这次是为了一些不那么要紧的事情才来的。”莱欧斯利说完,松开了那维莱特被摁住的那只手。
这只得到了自由的手立刻被那维莱特从沙发上缩回来,随后老老实实地放在了自己的tui上。
周围的空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shi漉漉,黏答答的,无端地叫他有些呼xi困难,而这种感觉并非不适,只是以那只被莱欧斯利chu2碰过的手为源tou,不断向他的四肢传达着热能。
坐在他shen边的莱欧斯利则非常细心地发现,那维莱特向来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耳gen渐渐染上了薄红。
“不那么要紧的事...是指什么?”那维莱特开口问dao,随后,他看到对方的眸底渐起的笑意。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除开工作以外,其他的很多事情都算不得十万火急,因此往往是随心而动,而今天嘛...”莱欧斯利慢悠悠地说着,一双眼睛确始终牢牢地盯着那维莱特,“只是在忙完了工作以后突然想起,很久没有和那维莱特先生一起喝茶了啊。”
“啊...抱歉,我并非有意爽约,实在是公务十分繁忙。”那维莱特有些歉意地回答,脑中却不合时宜地回忆起上一次和莱欧斯利共进下午茶的时光。
juti是哪一天呢?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那维莱特已经记不清那天吃了什么茶点或品了哪种茶水,只隐约记得回来的路上他的心情格外的放松。
在那次“约会”的最后,那维莱特站在歌剧院后的升降梯旁,目送莱欧斯利回到梅洛彼得堡。在那抹黑红交织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后,又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边似乎有一丝曙光透过云层抛洒在他的shen上,他才忽然惊觉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
他就那样长久地、孤零零地伫立在了原地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维莱特心想。
他在想他,不带任何非分妄念地想他,想他们刚刚一起评价各自杯中的茶水的口感,想他们一起对着路过地朝他们打招呼的美lou莘微笑,想着他目送莱欧斯利下水之前对方转过shen对他lou出的微笑...想着他们约定好下一次要一起品尝从其他国家采摘的新茶。
是啊...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喝茶了。
即使是于公或于私的见面,也只是匆匆交谈几句便各自继续忙碌。
那维莱特还记得每一次自己拒绝对方“不留下喝一杯茶?”的邀约后对方故作遗憾地双手抱臂、摇tou叹息,也记得每一次自己拒绝的话说出口后被按捺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