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梁上的燕云目送他离开后吃掉贡品，思及那双漂亮的手，负罪业的魔鬼第一次想要成为实现愿望的神。

        唐靥神色几经变幻，沉默良久：“我只比你知多一点，那就是他大概已经死了。”

        唐靥疲惫地闭上眼睛，说话耗去了不少力，疼痛又开始占据上风。朔雪无言地握住他的手指，暗暗出神，他不止一次地想，自己接近唐靥只是为了打听兄长的下落，就连带他走也存着自私的念。可是，如果兄长的死真的同他有关……

        “可是不让他分心的话，会很疼，”朔雪的声音自角落响起，带着兜帽的青年像个幽灵般注视着唐靥，“我想和他说会儿话。”

        “你是存心想看我求不满么，”唐靥有些难受地夹着双轻轻磨蹭，似嗔似怨，“从布局到现在，你可没少出坏点子折腾我……这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别捣乱！”鹤梦不耐烦地挥手。

        “隶契约相对稳定一些，只要我的边不缺人就行，离开也无所谓，我会尽量多买几个，”唐靥扳着手指，为自己失的财富计数，“一个没了还有八个，走掉两个还有六个，等都走完了，我会再买新的。”

        “当然可以，”燕云紧紧抱住他，暗沉沉的眼底翻腾着扭曲和狂喜，“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完工。”鹤梦满意地收针，用帕子小心沾去伤口边缘的血迹，欣赏了一会儿就出去知会其他人了。

        “可惜没有孩子，只有一个停止生长的畸形肉块，掉了就没了……”唐靥脸上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只是茫茫然望着窗外的黑暗，“没有‘爱’的我失去了正常的幸福，从而认清离别才是生命的常态，与其想要被爱，不如放纵爱。”

        鹤梦终于开工了，他也不抬地在大最柔的地方刺出血珠，唐靥发出痛嘶，细密的痛感让他冷汗沥沥，面色苍白，但他很快又安静下来，毕竟几针最是难以忍受，适应后则会好一些。

        唐靥瞳孔骤缩。

        “我们先行回避。”燕云目光了然，于是一番明示暗示的清场之后，屋子里只剩下鹤梦和朔雪。

        “谢谢，已经足够了。”朔雪慌忙打断唐靥，寻觅已久的真相近在眼前，他的内心却开始迟疑退缩。

        有诗云：“芳荼出蜀门，好酒且清。”白荼蘼纹其色不显，而当整片肌肤充血泛红，细心雕琢的花枝浮现出别样殊丽旖旎之貌，肌底愈红则愈鲜明。不难想象疤痕彻底痊愈后，美人间的风光又将如何诱人深尝，然而伤口长好需要时间，接下来的十来天里唐靥被禁止床事，只能在无法满足的空虚中手口并用地为他们纾解望。

        “我同兄长有六分相似，”朔雪神情复杂，“你答应跟我走，也是因为他？”

        “虽然遗憾，但我不会后悔当时没有答应他，”唐靥遐思悠远，暂且忘却上的疼痛，喃喃低语，“他应该是真想带我逃走吧……”

        “所以……这就是你的幸福？”燕云柔声问。

        唐靥当然不会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呜嗯――咕……”唐靥吃力地吞吐着燕云的肉，口和间正在愈合的细微痛让他眼角，呼间满是气。

        弄明白那真正的愿望之前，先弄脏他吧……

        燕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发：“你觉得这样幸福吗？”

        朔雪看着唐靥任人鱼肉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他被抓去天生死不明，我明白你对过往经历讳莫如深，然而看在与他相识的份上，为何还要再三隐瞒？”

        朔雪犹豫片刻还是摘下蒙眼布，四目相对，唐靥虚弱地笑了笑。

        “呵，好奇怪的问题，”唐靥浑然不觉方才喝的酒里掺了自白水，陷入回忆良久后开口，“曾经有一个为了证明我是女人而借种的男人，他说逃出去就能幸福，我和他，和我们的孩子……他说要带我走，我还没想好，他就消失了。”

        今晚燕云又是最后一个，善后是他，上药也是他。

        朔雪呼一滞，分不清自己是激动还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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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吗？”唐靥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他只是路过一座破庙，将顺手买的苹果奉于佛前，许了个无聊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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