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一场幻梦终了。
宓妃溺于洛水,河伯掳而妻之。
这个时候就是一百个夫子都拦不住他向下看的好奇心,可惜等他好不容易扒住窗框探出来,仪仗队已经走开一段,人群如洪水一般簇拥着那白纱挑花的轿,只余“神女”窈窕的背影。
“神女”踏入东池的时候,傩巫开始在西池中起舞,衣袂猎猎,手掌翻飞,合着鼓点和歌谣,释放出原始的野和疏狂。
二人妆都没卸就在一,铃铛进了水,沙沙颤动。
事也没想到那位妖冶如魅的公子,扮起神女来会那么成功。他的本是什么样的?到底哪种姿态才是画?答案不得而知。
……
钟声三响,神女归游。
目光两相接,便如磁石相互引,再难割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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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街登船后便是汤岛的除秽仪式了。
“好看,”陆销骨吻了吻他的眼角,“简直判若两人。”
“这里,”唐鸩饮挑衅地夹住他下起的帐篷,勾起,“会认不出吗?”
“江南商会竟还私藏了如此绝色!”便有商贾官员喁喁私语,人心浮动之下是掩盖不住的望。
仪式结束,汤池放水,漫天花雨中,傩巫与神女双双乘风而去,追随者只能望湖兴叹。
美人眼波一转,圣洁的表象下藏着几分凉薄笑意。
傩巫有着一极其引人注目的灿烂金发,结实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和美感。他的脚腕缀着铃铛,每走一步发出簌簌清响,神秘而又令人生畏。
陆销骨眨了眨眼,柔声:“我怕你会认不出我啊。”
“我今天好看吗?”唐鸩饮轻笑着舒展,任由对方解开繁复的衣饰和飘带。
至于那位傩巫,有人说他相貌丑陋,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说那面下亦是绝色,想来只有揭下面才能知了。
托洛神祭的福,汤岛风光一时无两,生意大好,就是事苦不堪言,不少人找他打听那日惊鸿一现的“神女”,然而因着汤岛人声鼎沸,仪式结束后两位贵客甚至没有梳洗换妆,留下口信便告辞了。
只一个背影,却芳菲幽冷,遗世独立,似魂牵梦绕,直攫人心。
距离汤岛不远有野屿,藏着一小口温泉。
隔池相望,神女风姿绰约,殊丽不可方物,河伯则举止凶悍,面尤显狰狞。
钟声二响,傩巫送行。
泉眼接了竹通向外湖,池水早已排干,擂鼓三声后,着赤色鬼面的傩巫登场。
“绷着很累的,”唐鸩饮撒似的抱怨,“下次我也想看你穿女装……”
这里没有傩巫也没有神女,邪恶的面还挂在脖子上,圣洁的妆面却已被情晕染出堕落的色彩。
“载太华之玉女兮,召洛浦之宓妃。咸姣丽以蛊媚兮,增嫮眼而蛾眉……”友人如痴如醉地背了一段书,最后词穷地总结,“真若神妃仙子!”
此间花月缠绵,只羡鸳鸯,不羡神仙。
静得不同寻常,扭一看,茶馆二楼的人全挤到窗子边,而自己的好友盯着下面眼睛都直了!
从贺城到水边码,跟着轿子的人越来越多,全是一看再看还不知足的。若不是江南商会的人沿路维持秩序,“神女”怕是堵在半路连船都登不上,能造成如此轰动,可想而知有的人不但动心,还想上手。
月上柳梢。
钟声一响,邪祟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