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毒素,唐幽鸿沾上一点都受不了,他本以为那手长在唐悼生的上,理应像不会毒到自己的蛇虫那样不受影响,但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唐悼生会不会是忍着忍着就习惯了?毕竟他曾经是人类。
他想叫醒男人,但不知怎的又犹豫了,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离唐悼生远一点,再远一点。
唐幽鸿二十余年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挫败和无力感,他的试探甚至激怒都丝毫不起作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总能看穿他的一举一动,而他却实在猜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
唐悼生敢以肉作樊笼,一转局面控手,意志实属非人,唐幽鸿自知没那能耐,只想离这个危险的怪物越远越好。
他是怎样遇到手的?又是怎样变成怪物的?唐幽鸿没有问过,他觉得唐悼生大概也不会说。
被猛虎吃掉的人化为鬼后,又引诱更多的人沦落虎口。
男人无情的型翕动着,描摹出不成章的字句,冷漠中透出一莫名的色。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别人和自己遭遇了同样的不幸居然也能成为一种安。
似是回应他的疑惑,唐悼生低低呻了一声。
他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幸灾乐祸的快感油然而生,只要一想到压在他上的男人也有过被手得死去活来的经历,他就几乎笑出声来。
阴暗的想法却如杂草般疯长,既期待唐悼生及时清醒看到自己的丑态,又期待男人堕入情中的样子。
本能地恐惧并抗拒着男人的一切,无论是还是思想。
对他而言,谁才是伥鬼?是唐悼生吗?是手吗?
第一次接毒素的幻觉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成为唐悼生的禁,亦或是杀了唐悼生成为手的禁,两相比较之下,服从唐悼生并没有什么不好,但唐幽鸿心里无比清楚,那个男人是比手还可怕的存在。
他无数次幻想着将唐悼生杀死,彻底摆脱这个噩梦,想得快要疯了,但是他不敢。
梦魇太过真,唐幽鸿完全不敢不计后果地下手,毕竟唐悼生一旦死,手就会失去控制,也许唐悼生的尸被手系穿破肚的下一刻,自己便沦为了手的孕母宿。
唐幽鸿只是走神了一瞬,猛地发现情况有变。
借着窗外的一点月光,他悄悄打量着唐悼生。
唐幽鸿的确没有什么攻击的想法,他只是在想,这人在白天无懈可击,难睡着后也没有弱点吗?
唐幽鸿睁大眼睛,惊愕和恐惧令他差点叫出声,但过于紧张的他没能发出声音。
等等,手……
男人在沉睡,他安静的样子依旧充满危险的张力,像随时会醒来的凶兽,就连知觉也锐之极,以往只要被注视就会让他醒来,更别提杀气和偷袭,但今夜他睡得很沉,也可能是当下唐幽鸿的心态意外平和无害的缘故。
唐悼生的气息乱了,男人皱着眉,嘴微抿,但没有醒过来。唯一一条被子盖在唐幽鸿上,因此他能清晰地看到唐悼生被苏醒本的手一点点缠绕,隔着衣服出猥亵的动作。
“过来。”男人。
但有时候,遭遇了不幸的人又会化为伥鬼。
想到这里,唐幽鸿笑不出来了。
唐幽鸿从未见过唐悼生沉浸在望中的样子,他仿佛永远都是那么理智,如高高在上的神祗般俯视着世俗的蝼蚁。
原来手并不是一直都很听话的,唐幽鸿不无恶意地想,这不,唐悼生的神稍一松懈,就控不住手的反噬了。
以饲虎的,也许要变成自己了。
他不明白唐悼生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明明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看向男人,发现男人也在看他,唐悼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抓着一只手,像是抓着一只不慎爬到他上的蛇,神情淡然。
唐幽鸿面色微僵,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