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孜隐约觉得这跟他的到来有关,只是不待他细想,面前的唐门突然神色一肃,用冰冷强势且不容置疑的口吻:“脱掉衣服。”
石室是用大块的石料严丝合堆砌成的,连地面也是一样,床看着大,其实没占多少的地方,稍远的角落里有一个空池子,也是石板底的,底铜拿子堵着,大约能放出水来洗澡,对于这间单人牢房来说算是唯一一点安了。
门守卫牙,碍于前辈接手,不情不愿地把铁链和钥匙交出去。
阿卓孜知他没睡着,从坐姿和肌肉线条都能得出对方没在放松状态的结论,想必在自己刚踏入这里时,名为防备的弦就绷紧了,这点双方都一样。
“喂,唐门的……”阿卓孜试探着开口,心里却下了判断:应该是唐门的没错,如果不去刻意掩饰的话,他们上都有种很相似的特质,那是长期训练保留下来的细节和习惯,眼前的男人也不例外。
唐门的人不安好心,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要他死,来之前药堂那些人似乎起了争执,只是因着保密的缘故,本探不出口风来,好在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告诉他,为了让他安心,稍微交代了几句话:
这条通过于狭窄,只能进不能退,而且前后两门的栏杆也十分结实,这样严密的设计,似乎也只有在关押极度危险的野兽时才会用到。
后的铁栅“咣当”落下,阿卓孜被踹得一个踉跄,下一刻,正前方的门闸缓缓打开,从最里面的狱室深隐约透出光来。
随着他踏入第二关口,内侧的闸门也落下了,呈现在阿卓孜眼前的是一间不大的石室,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石床,还有石床上一个同样显眼的男人。
玩?在这种鬼地方?
碎发从前额到脸侧,出一双饶有兴致的眼,稍显的颧骨衬着有些消瘦的下颌,淡色薄勾出一抹似笑非笑,面前的唐门懒散又随意地仰起脖子,后脑枕靠在墙上。
奇怪的是,床上的男人是着的,没有床单被褥就算了,连衣服都找不到一件。石室充斥着黑暗冷的棱角,看起来柔又温热的居然只有床上的肉,待久了,让人下意识地就想往那个方向靠拢。
阿卓孜心里一突,那不该是一双被关在毫无出路的方寸之地,长期不见天日的眼睛,至少对普通人来说,那双瞳仁里应该充满了麻木的、绝望的、死气沉沉的颓废才对。
阿卓孜凑近了些,他的手撑在床沿,手的寒冷让他皱了皱眉,睡在上面这么长时间都没得病,不是底子好,就是尚有武功傍。
“只是切记要安守本分,不要多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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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可惜了……牢监并没深想下去,扭示意新来的去开启机关,待到镣铐落地,上前扯下蒙眼的活结,唐门守卫终于寻到报复的机会,抬脚将他踹了进去。
“我可不是你们唐门的犯人,别对我这么暴啊~”
试想一下,若是意志不坚之人,可能没几个月就疯了,除非……有别的什么在支撑着他。
阿卓孜虽然受了不少苦,但药堂的条件和环境可比不见天日的牢狱好多了,任是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有什么可玩的,总不能是和囚犯打架,和野兽角斗吧?
“此去无需多虑,你的命药堂保下了,你就当是放纵享乐,玩上几天便回来。”
阿卓孜暗想,就是地鼠门的人来了也要熄了越狱的念,被关在这里的人,大概到死都不能出去。
又回望了一眼铁栅,阿卓孜握紧拳,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作风,就算前方真有野兽,也要先打倒再说,如果这就是那些人的目的,守在原地门不会开,不给饭食的话,自己也只能饿死。
牢监并不声,只是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明教出挑又健实的好材,虽然看不全脸,但从高的鼻梁和微翘的角不难知,那是个模样周正俊朗的年轻人。
说他显眼,是因为那男人一丝不挂地靠在墙上,低垂着,着的肌肤在黯淡的灯烛下映出常年不见天日的莹白,几缕乌黑的长发黏在锁骨上,再往下是两点深色的晕,和壮不足但匀称有余的腰腹,因为靠坐的动作,微蜷的小堪堪挡住间的风光。
没有预料中的龙潭虎,只有一个称得上好看的男人。阿卓孜有些拿不准那些人的目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见男人没有招呼自己的意思,便自顾自在石室里走动探索起来。
男人的回应并没有让阿卓孜等太久,他抬的时候,阿卓孜亦是紧张到屏住呼,下意识弓起了脊背,就像猫科类动物惯用的防御恐吓的手段,只是为给对手带来更强的压迫力。
阿卓孜收起脸上轻佻的表情,贴在墙上没急着往前走,等眼睛适应了,不慌不忙地开始观察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