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栩嘉，你总是这样，之前在团里时我们明明也算是好的朋友，但你也不会主动来找我，反正我们彼此都有另外第一位的人，在彼此那么小一个朋友圈里可能连八环的位置都排不上，可你又总在我们不联系太久后才来找我，又是这样熟悉的语气。】

        他们三个在钝锐上是全然不同的三个人，而赵让和夏之光都认为焉栩嘉与他们是一种人，而这就会让两人对焉栩嘉的评价截然不同却又在本质上有相同之，而焉栩嘉却从不把自己归于任何一类，所以他们三个从来都对付不到哪里去。

        可真的是这样吗？赵让敲敲打打又删删减减，最后盯着自己莫名其妙打下的一大段话发呆，他轻叹了一口气只能对自己说，就这么一回坦白局了。

        他们的联系是真的同限定团一起限定了，花开花落终无痕，只剩回忆在惩罚念旧的人，意难平的从不是他们。赵让该开巡回演唱会还是开，焉栩嘉该排话剧就排话剧，夏之光去演戏就去演戏，意难平也不一定有回响，即使真的有人对那段时光念念不忘。

起来状似是更亲密了一点，但其实并没有。刚开始赵让还叫他栩嘉的时候，他俩还能站在同一个练习室的同一面镜子里对对方的动作；叫他嘉嘉之后赵让成了队友口中的努力模范，依然在练习室里最早来最晚走，而他随大；直到后期叫嘉哥的时候，哥系忙内早都是老人设了，他本在舞台上的梦早就变成了演员梦，赵让依然随便找块镜子――即使是片玻璃――也能对动作。

        对女友，对家人，对朋友，他总是后炮的那个，哪怕是现在这么久不联系赵让，他依然像在团里那时一样默认他们俩是熟的。

        焉栩嘉默然，好吧，赵让犀利起来他和夏之光谁也比不过，这是真的，他也不知还能发什么了，只能等着赵让的下文。他很少在社交里有这样被动的时刻，哪怕是在夏之光面前也没有过，赵让是第二个能轻而易举到的人，第一个是表白时本不容他说“不爱”这种废话的张子枫。

        赵让过了3min才在焉栩嘉盯着上面那个出现又消失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第四次的时候回复：【关系变化】

        他们分开的时间早都超过了在一起的时间，一直在渐行渐远的人早已不到并肩。即使曾经种下了人人都以为能开出春天的种子，恨不得把我和他关系好这几个字昭告天下；最后却开出连生日也泛泛过的冬天的花。在全网祝赵让生日快乐的这几天，焉栩嘉习以为常地把自己从一年到唯一能参与的日子里摘除，反正他们从来没有太多的互动，不像几年前焉栩嘉还能评论夏之光【要像小太阳一样温别人】，而夏之光笑眯了眼趁机回复：【温你呀，唯一的弟弟】；更不像夏之光发双人练习室艾特他、喊他让让子、发的生日祝福无敌真心。这是他们之间联系最淡的证明。

        焉栩嘉突发奇想拿过手机给赵让发：【你觉得我最钝感的地方在哪？】

        end

        焉栩嘉沉默着回想，不得不承认，确实。

        “焉栩嘉，我不喜新厌旧但确实有时会怀旧，所以就算我们连公司这个联系也不曾有，我却还是在提到印象最深刻的礼物时第一个想到你，而你好像从不会这样回忆，所以我说你在关系变化上最钝感，因为我恰好在这方面锐到我都受不了我自己。”

        可是那又怎样呢，不过是一晚上的胡思乱想罢了。

        赵让又发过来，这回他干脆直接用了语音：“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联系是其实最淡的，你跟他至少有你俩的嘴和同人文撑着，我跟他还会有团内双dancer这种对比的齐名时刻，我跟你会有什么？我们之间还剩什么？只有一个空名号而已。

        赵让才是更钝感的人，这是焉栩嘉和夏之光的共识，他们俩多多少少都往自己没怎么踏足的领域里尝试过了，转型到网友不骂他们谈恋爱那就基本成功了。但赵让不转型，他变也不变，b站账号当存档，练习室一个一个地发，还在搞笑男的路上越走越远，而他们也越来越远。

        他们从团解散开始就逐步退出了对方的人生，十来年后焉栩嘉也许还在同夏之光纠缠，赵让也许还会同夏之光在练习室舞，而焉栩嘉和赵让能什么？既不能装少年随时随地约板，也不能装熟到还和以前一样他的脸，他们之间一切互动行为都要加上年轻，所以到那时候或许只能剩下点与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