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吞咽的动作让他口刺痛,随即他听见加拉赫继续说:“另外比起喝酒,一般来说神职人员似乎更不该纵和僭越神的权威。尤其是后者。”
“别……”星期日小声说。
“我早说过,你不该带酒来。”
“嗯,一点让你可能违反什么本来也不必遵守的戒律的小饮料,为了不让你这么狼狈地去见你的神主。”加拉赫说,“顺便用它清洗了你那些吓人的伤口。不必谢我,你该谢谢舒翁,然后她的酒馆就会成为唯一一家神主的使节都认可的酒馆。”
年轻的司铎被抱上红丝绒的座椅,男人高大落拓的影覆盖了他。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等着男人解开腰带,刚刚从咳中平复不久的咽准备侍奉又一让它吞吐艰难的玩意儿。苍白脸颊两侧的耳羽扑簌簌地轻颤着,随即感到一双温的手包拢了它们片刻,又转为轻柔的抚摸。它们于是更剧烈地震颤起来,宛如代替主人的眼睛在无声地泪。
他用的是肯定句。加拉赫扯出一个随意的笑,搭住他的手。
“你该知我不能喝酒……咳……那些伤口也不用包扎,有神主的赐福,它们自会愈合。”
“也许呢?我本来只想找片清净地方独自享受这瓶佳酿,剧院太喧闹了,到是上人士和音响,每个都发出它们自以为正确的声音。而酒馆里人又太多。看来在人们心里,醉倒和告解是两条殊途同归的路径,只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向你告解。这算司铎大人的失职吗?”
“是啊,就让我好好地忏悔一下这罪过吧……”
他并不知自己在拒绝什么,只知本能地抗拒,或许是在抗拒那种温和轻柔,还有近似于爱抚的缱绻。它们在他的记忆中已经很遥远了,它们本应属于一个远去的、色彩鲜艳的少女的背影,她的歌声和她展开的双翼一样纯洁而闪耀,世人同沐在那种光辉之下……
以及覆在表面的各类。两点尖被他们玩得破了,有人大力地弄过他的,但它们并没有如他们所愿膨起如女人,只是引来了司铎无奈而轻声的痛呼——也许那还更令他们兴奋。他们大约在见识过司铎同时有双征和两双美丽羽翅的奇异躯之后满心以为他也可以哺,只是未到时候,于是加倍努力地干,试图让他怀孕妊娠……那诞下的孩子将被奉为神赐还是投入火中则不得而知。太多信徒在这上发过以信仰为名的望,并在默许之下恶劣程度与日俱增。狂欢到热烈的时刻,他仿佛真被看作了一尊白瓷的七英寸高的圣像,可以被人置于掌心随手玩弄,而他们黑暗的虔诚足以汇成惊涛骇浪把他淹没。他在其中勉力排斥着环抱自己的被沾污的双翼,企图从自我的过保护中推门而出……
“别着急。”加拉赫晃晃手中的空酒瓶,“你我都还有事要,有自己的一个世界在负担。在真正成为对手之前,我无意招惹你这位神主的代言人。况且我不讨厌你这小崽子,否则也不会给你包扎——当然,如果你愿意回更好。这不是警告,你可以看作……真挚的建议?”
“真是好人没好报。”加拉赫叹口气,从怀里掏出锡制酒壶扔给他,出乎星期日的意料,那里装的竟然是水。
“我不记得你遵守过什么礼节。”
年轻的司铎犹在气中颤抖。他夹着咳嗽的喑哑的声音问:“猎犬,你给我喝了什么?”
“……在祂所许诺的未来,这个问题会像尘埃一样被祂的神息去。现在你可以回去了,那瓶酒可以让家族等价赔偿给你。”司铎略带疲惫地说,他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某种德感还是攫取了他,让他不能说谎。
“朋友的建议?”
“你知些什么?”司铎金石般的双眼危险地眯起,他几乎瞬间就恢复了神智的清明,抛去那混乱肮脏的痕迹,他的神态与任何一位权柄在握的长官无异。
“支气咳破了。”加拉赫面无表情地诊断,“你了一地的水,不喝点什么也许会脱水,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一点。玩死了你这个疯人子,他们那些疯子以后还怎么过活呢?”
“照理说也应当如此。可惜托您的福,我的领带和衬衫已经和您一样不面了,走在外面,恐怕有失礼节。”
“狗的。狗对任何人都足够真诚。”
“狗真诚是因为它不会说人话。”星期日冷冷地说,却因为喑哑的嗓音和过于年轻的脸缺乏威慑力。“扶我起来。你不打算告解什么,对吧。”
星期日睁开眼睛。
※※※
他剧烈地咳着,中干涩,似乎要被空气呛咳而死。取代口中重腥膻的是某种刺激的气味,加拉赫拍打他光的背,最后司铎咳出了几丝淡红的血。
“那至少还赔了一瓶泰斯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