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中,她似乎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鼻息里有种清新的气息靠近了,然后她感觉到有一只温的手轻柔的抚摸她的脸。
“怎么,很惊讶?”陆佑安朝她走来,英俊的脸漠冷如霜:“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
“伯母,佑安骨,可不是随便就能被人害死的。”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王楠晴这时幽幽的添了一句。
电话突然挂断。
“别以为害死我你就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陆佑安看着她,目光幽冷深邃。
“死不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里“嗡嗡”直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乔臻儿只能隐忍住心里的怒火。
这个宝贝儿子自己从来舍不得戳一指,现在被一个刚娶进门的媳妇弄成这样,张巧珍是真的心疼。
在医院醒来后母亲和妹妹都说是乔臻儿想害死他,他还不信。可是现在她见到他后惊慌无措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乔臻儿雪白的脸上印下三个血红的手指印,清晰而醒目。
这个女人不但掠夺了他原本的幸福婚姻,而且在婚后第二天就要谋害亲夫,他这是娶了一个怎恶毒的女人?!
叫骂声中,三个女人扶着陆佑安朝门外走去。
恨意夹着酒意汹涌袭来,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她只是太生气了,想给陆佑安一个教训而已。取出手机准备打他电话,想起上次打他电话时接的是王楠晴,又犹豫的把手机放在枕边,但终究抵不过内心的愧疚,把心一横,拨打出去。
她没看清他的脸,但她清楚的记得他抚摸她时的那种感觉,柔柔的、的,令她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站在二楼的木制栅栏前怔怔看了好久,乔臻儿才走回房间,坐在床沿刚想开台灯,门忽然“咔”的一声被推开。
不远,三人扶着陆佑安进了车中,车灯亮起、远去,只留下乔臻儿瘦削的孤影颤抖的站在屋檐下。
黑暗中,她看到一个人正坐在她边。
“谁?!”乔臻儿惊叫一声,忽的惊醒。
“谁啊?”陆晓银的声音。
“丧门星,害了人还假惺惺的装什么?佑安要有个三长两短搭上你这条贱命也赔不起!”
“你等着,回来再跟你算账……”
舒惊叫着摁下台灯的按钮,灯光乍亮的这一刻她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
“咳咳咳咳……”
现在的他已站在面前,乔臻儿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冷意不觉颤了颤:“佑安,你……没事就好。”
“想害我家佑安没那么容易,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张巧珍瞪圆了眼,咬着牙,怒不可遏的样子,如果不是担忧儿子伤情的话怕是要把乔臻儿活吃了。
右疼的厉害,乔臻儿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追到大厅门外。
她问:“他没事吧?”
这一来,更是火上浇油。
“啊,佑安,啊……”
脸上的骨似乎被碎,太过清晰的痛如剧毒般充满脸、蔓延全,乔臻儿想解释,可他的手指像铁钳般紧紧扼住她的嘴,她连痛苦的呻声都已发不出。
她是爱上了一个多么铁石心的男人啊。
眼下这张憔悴的小脸急剧扭曲着,说明她很痛苦,可她瞪着两眼就一直这样看着他,眼神不是痛苦的而是一种反常的失落与温柔……
那人是怕被她看到所以才关了灯么?
修长的影走进来,顺手将门重重带上,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发现她醒了,那人起,匆匆向门口走。
“心虚了?”有力的大手忽的探下,重重的住她苍白的小脸,微微沙哑的声音如刀般斩落:“没有害死我你很失望是不是?”
她这样的目光令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心仿佛被针深深刺了一下,他的手忽然没了力气,沉重的松开。
因为激动、因为害怕,她声音发抖。
是陆佑安。
乔臻儿下了床,但因为疼痛,走不快,追出门外时只望见一条颀长的黑影风一般穿过一楼空的客厅,迅速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乔臻儿明明记得自己睡前并没有关。
虽然陆晓银声音很凶,但她倒放下心来,药物的作用下,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灯影完全消失在眼前乔臻儿才强撑着回了房间,在深藏在衣橱里的药盒里取出瓶瓶罐罐,倒一捧药,温水冲服。
他上包扎着一小块白纱布,显然受伤不严重,但他眸色微红,说明他还未完全醒酒。
除下外衣,才发现右小那片巴掌大的地方已是青红一片,用手指稍稍一碰就如灼烧般的疼。
逆袭的寒风直灌入肺中,她弯腰咳嗽,腥甜的血丝在嘴里弥漫。
乔臻儿雪白的脸上印下三个血红的手指印,清晰而醒目。
她只能痛楚的看着他,眼前这个他所爱的男人凝着危险的冷眸,脸色这么阴鸷、这么可怕,似乎就算这样死她都不会有一点怜悯。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