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再缩手已经来不及,对方快准狠地一口咬在他虎口上,完全不顾对方下意识用了要把他骨碎的力,尖牙刺破表如同热刀切开黄油,虚脱与脱力在零点几秒内突破明智引以为豪的伪装表,他失力松手,玻璃小瓶落在地。
他嘴惨白,手脚冰凉,脊背上一片黏腻冷汗,唯有脸侧与小腹。罪魁祸首似乎终于清醒了些,睁着那对眼睛无辜地俯视他。
明智啧了一声,随手把止咬扔在地上,一手扣住雨牙关,使了些劲强迫对方把嘴张开,出已经能看出异族特征的四颗尖牙。
雨莲长了一张能考东京私立学校年级第一的脸,而在这个时候选择成为了一个听不懂名侦探说话的文盲。
明智站了一会,确认对方现在是真的昏迷。
“松开。”明智吃痛,他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吓人。血鬼四颗长得吓人的犬齿牢牢扣住了他的虎口,如果强行挣脱肯定会造成半只手掌的撕裂伤口。明智倒其实更想那么,只是他现在甚至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寄希望于现在这个看起来还不清醒的血鬼能够听懂日语。
他现在应该站起来,找到刚刚脱力而丢失的瓶子,或者在这家伙彻底清醒之前朝他开枪,以绝后患。
现在脸色难看的是谁…?
可他现在虚弱不堪,地下审讯室的隔音都相当好,而明智进来时也调走了门口的守卫,又顺手锁上了门。
明智缓了几个呼,嫌恶地抽回手,这次倒没被咬住。他能感到自己气力的急剧失,雨的双手还被绑在椅后,可看起来挣脱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因此在对方占据更多优势之前撤退才是上策。
黑色卷的血鬼略微松开牙口,收起犬齿,却又微微侧过住明智拇指,温热尖扫过指腹,整节手指被涎水弄得淋淋。而后雨在指节上叩下一圈整齐牙印,深红齿痕留在骨节上,像个圈占领地的挑衅记号。明智抬,正对上雨垂下来的视线,失去了镜片阻挡,那对眼睛看起来冷淡又锋利,与在殿饶有兴味凝视被入绝境的阴影时并无区别。
其实按着明智设想,应该是他走进来掏枪上保险,抵住对方那还迷迷糊糊的黑卷脑袋瓜,一枚银色子弹让这颗颅如同熟透了的西瓜炸开。再将手枪进对方手里,整理现场死亡痕迹确认完美无缺后潇洒离开。
浅色侦探跪在深色怪盗前,衣衫尚且整齐,脊背得笔直,跪姿也很漂亮,大却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着。漂亮青年目光涣散,不受控地微微张口,搭在下,仿佛是无法呼一般地努力汲取氧气。领口乱七八糟,黑色卷脑袋暧昧埋在颈窝,只是这不是什么亲吻,而是危险的掠食。獠牙破开肤如同沸水倒入油锅,浑上
而不是现在他伸手去解雨后脑的口笼搭扣,着对方下巴要把那一小瓶死人血给他灌下去。
能伤害血鬼的不过是那老几样,阳光纯银十字架,但确保血鬼死得透透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血鬼喝下死人的血。
那几秒里整个世界都离他而远去,明智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也是一片模糊的黑色。他的意识仿佛是被投入远洋的一叶小舟,转眼之间被更凶恶的浪掀翻。他沉入海中、一片静默,唯有脑中嗡鸣持续不断,现在想来也许是对于死亡的本能恐惧。
只是现在这对眼睛闭着,本人也是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
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明智得盯着雨咽下那口恶心东西。狮童没说血鬼喝了死人血会怎么样,是会上灰飞烟灭神魂皆碎,还是有个读条时间,某个时刻之后当啷一声躺倒在地。
但明智真的没力气了。
明智勉力支撑自己不要直接摔在雨莲上,免得这个阁楼垃圾直接探来咬他的脖子。他应该掏出随佩的手枪,冲着心口给雨来上一枪。哪怕事后会被问责也无所谓。只是明智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雨莲作为血鬼的一面。几分钟、又或许只是几秒,当他稍微恢复一些意识的时候发现他直接跪倒在了雨面前,浑脱力,脑昏沉,一只手还血淋淋的被该死的血鬼叼在嘴里。
雨莲就在这时睁开眼。
是泛着青紫、破了血口的脸颊。雨嘴干得起,两颗犬牙不明显地压在下上,出一点雪白的尖。去掉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镜,就能发现雨的睫又又翘,密匝匝的睫让眼睛变得很鲜明、不能不被看见,垂眼时撂下一片阴影,抬眼时又注意力不自觉被集中于他点漆的瞳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