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乖乖认错,小声说:“没有的事!是我们错啦!景老师,您讲的特别有意思!”
“没听丹恒说过,他平时也不怎么跟我们提他哥。”穹说,“我以为兄弟两个关系不行呢,这么看他哥还是关心他的。”
“叛逆期来的比较晚吧?丹恒。”
“得了吧。”三月七很鄙夷,“你刚就差把‘我嫌弃你’四个大字写脸上了。”
“……那倒确实。”
但是骂归骂,回了寝室,穹和丹恒第一件事还是准备东西,好防止明早上课迟到。
丹恒不明所以,发出了个疑惑音节。
穹立下意识搓了搓脸,很怀疑的偷偷看了景元一眼。他脸上有点肉,被搓的堆起来,看着傻里傻气,脑袋也微微侧着,眼神躲闪几下,像个受惊的什么小动物似的。景元看着他这尴尬样,忍不住笑了笑,没再揶揄他,转回去继续和丹恒聊天。
这老师的脸长的很致,像建模一样,眼角挑着,睫很长,嘴角带着点浅浅笑容。这下离近了之后,穹还看见他眼尾落着一颗漂亮泪痣。穹呆着看了会儿,然后反应过来似的猛猛摇,看了一眼旁边丹恒在写什么,把自己的书也翻过去。
实名上网:不用,请你们的。我和丹恒他哥关系很好,不要紧。
下堂课不换教室,打了铃之后穹就往桌子上一趴,准备浅眠几分钟。
银河球棒侠:谢谢景老师!
还没等这位景老师再说些什么,就有个学生扭来找,他就没再继续下去,慢悠悠的走了。三月七看着他弯腰轻声细语的给学生讲题,就松口气,小声坚定:“不行,我们怎么能如此堕落,这个学期我一定要好好学习!”
穹摇叹气。看看,看看!这大学生活把一个开朗帅哥成什么样子了!
有点、有点像……穹咬了下尖,把这个有点冒犯的念摁灭在脑海里,冲景元很有礼貌的微微颔首。
终于撑不住的穹缓缓闭上双眼,但他还没进入睡眠,就感觉丹恒用胳膊肘杵了他两下。穹实在睁不开眼,顺着丹恒半条胳膊就往桌子上趴,又突然听到另一侧的桌面被轻轻叩了两下。他被这声响惊得猛然坐直,然后睁眼,环顾看见前排的同学都在低着写什么,教室里特别安静,三月七也醒了。而原本讲着课的老师就站在桌子旁边,正笑眯眯的低看他,声音很轻很温柔的问:“同学,我讲课很没意思?”
一行人买过早餐,景元提前扫码付了钱。穹能吃,点的很多,感觉不太好意思,就说把自己这分转给景元,跟他加了个微信,发了红包。景元没上收,让他们赶紧吃,吃完上课。
“真的假的啊,”景元似笑非笑地放慢脚步,站到穹旁边,“真这么说?不是怕我?”
“景老师。”
“我有那么吓人吗,”景元眼睛睁大,表情很受伤,“见了我就跑啊?”
“嗯嗯嗯是是是。”穹说,“这次一定行。”
俩人先吃了一通,然后给三月七把她那份也送去了。吃过了晚上饭,仨人一起跑步,聊到这学期又加了两门新课,学个历史好像给上辈子赎罪似的,年年期末像高考就算了,课还排的那么满,真是上不了一点。
丹恒适当解围:“我们原本要去买点东西吃,你吃饭了吗?”
景元说:“你自己想什么都写脸上了。还怕别人猜啊?”
“但是他帅啊!”
穹这时候醒了,下意识往后一靠,他对老师这个职业有种刻在血里的敬畏感,哪怕这新老师看着年轻,帅的,但他还是有点不自在,就从丹恒后面挤出去,不动声色地坐到了三月七旁边的座位上。
穹和三月七跟在他俩后面,小声聊天:“丹恒怎么和一个老师这么熟啊,都到一起买饭吃饭这地步了?”
穹挠了挠,“不知啊,自己动了。”
“嗯。”景元笑了下,“你们家丹枫这个哥当的很有特色啊,在家的时候不提醒你,专程开了学让我给你送东西。”
之前放假的时候,穹去打过几天零工,打工的地方旁边就是个高奢店。今天景元那两次离他很近的时候,他闻的出来景元上的香水味,感觉这人平时应该讲究,估计也不会在意这点钱,就没再坚持。
这话也就是客气客气,给穹个台阶下,谁知景元上摇摇,说:“没吃啊,一起呗。”
是一兜子药,昨天丹恒发现忘了拿就没吃,一宿没睡踏实,本来想给他哥打电话寄的。见状上接过来客客气气了声谢,又说:“是我自己忘记了,不能怪我哥。”
“这位景老师啊,”穹说,“居然是个旷野男,看不出来的。”
一上午的课上完,穹感觉自己死了两遍,中午又不想跟一帮没见过饭似的新生抢,他就干脆和丹恒一起,缩在寝室吃老妈牌爱心零食,顺便提醒景元收红包。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景元突然转看过来。他上穿着件丝绸制的暗红色衬衣,不像别的老师一样板板正正系着扣子,而是散着第一颗。上他一脑袋密厚的白色及肩发,怎么看怎么不像老师。
丹恒用余光扫了眼穹,只好点:“行。”
“有那么明显吗!”穹震惊,接着蔫巴:“唉你是知我的,我就是被老师吓怕了,更何况一次上他课,也不知脾气。”
穹连连摇:“什么也没说!”
一周结束,穹终于熬了个大夜,跟银狼玩了一宿游戏。但没太晚,周六有直播日程,银狼还是得早起,不然赶不上刃
“你俩!”三月七本来想锤穹,离太远了锤不着,就锤了丹恒两下,“你俩不许揭我短!”
丹恒着测试题,也没抬:“你上学期就这么说的。”
“据说跟丹恒哥哥是校友,认识十好几年了。”
三月七说:“说您长的特别帅!特别受学生欢迎!”
穹:“您其实想教心理吧?”
“真闷啊。”穹感叹。
迷迷糊糊感觉边坐了个人,他以为是也来上下堂课的学生,就没理,继续眠。恍惚里听见丹恒打了个招呼,但脑子没很快反应过来。
白挨了两下的丹恒:……
穹认可点:“你高中的时候也这么说的。”
“说我什么呢?”景元问。
“嗯,有可能。不过这老师脾气好。”
“替我谢谢阿姨。”丹恒拆开吃了两口,舒口气往椅子上一靠,“活过来点了。”
穹把行李箱拉链拉开,掀开一面,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用胶带缠的结结实实的大袋,胶带拆开,袋子分成三份,每份上面都写着人名。穹把充满妈妈的沉重的爱意的那份写着丹恒大名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放,说:“你上回说好吃的那个酱肉,我妈给你弄了好大两袋。”
开学第一节课就是这学期新加的其中一门,大一没上过。老师也是生脸,穹没什么印象,跟班里大多数人一样,都垮个脸,一点朝气也无,哪怕这老师的模样长得实在不错,也没能唤起他更多高涨的情绪。穹坐在倒数第二排,用书遮着脸昏昏睡,另一边的三月七也差不多状态,俩人一左一右,中间夹着个认真听课的丹恒。
“适合他的。”丹恒点。他不爱背后评论别人,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