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束白光打在她的上,银白色的长裙,长发盘在脑后,那半张侧脸,线条柔美,轮廓清晰,像是一副油画。
他想起他们的生日在同一天,会不会同样在她六岁的生日,她也和他一样,刚好在电影院看了同一场《天空之城》?
她的白光中纷纷扬扬起无数细小的尘微,却无一分得她的半分视线。
――他在等待公主的垂怜。
他就在台下,视野中毫无遮挡,稍微抬眼就能看见她。看的很清晰,仿佛下一秒就能牵起她的手。
温颂熙又回到了现实里那个可怜、卑微的温颂熙,既不会钢琴,也没有站在舞台上表演过。
她应该也是如此,稍微垂眸,便能看见他一样。
但是温颂熙清楚地看见对面男人的神情愣住了,脸上的和蔼迅速消失殆尽,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是吗……”
可是另一分,却在原地,任它牵扯撕裂出痛楚,岿然不动。
温颂熙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应该解释吗?他又不确定,恰好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念到了下一场节目的名字,温颂熙听到熟悉的字眼:
这是那个给他带路的女生说的,因为许知洲说自己是她哥哥,所以才坐在了这里,那么这个回答,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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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应该怎么回答,直接说是她的恋人?
一切都空白了。
走下那个并不属于他的位置的时候,温颂熙想到的,是许知洲那天同他说过的话:
连边那个不知是许知洲哪位家人的人都失去了踪影。
他们有自己的人生,并不是温颂熙想,便就能拥有的人生。
可是她没有垂眸,温颂熙也不能走上去。
他失去理智的那分心灵不断在叫嚣着让自己下去,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溜走,答应过许知洲的,已经完成了,自己该走了。
温颂熙想了很久,最后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更加保险的回答:“我是她哥哥……”
灯光暗下来,所有声音都在此刻寂静下来。
她家里……可以知这些吗?
她把削葱般的手指停在了黑白的琴键上,片刻无声后,琴音从她的指尖泻。
“接下来请高二一班的许知洲同学为我们带来钢琴曲《天空之城》。”
他说完,又把转过去,不再朝温颂熙看,也不再说话了。
他应该会很乐意和她说这电影,说他当时被温莘带进电影院里的开心,说当时看的似懂非懂的感悟,说他很喜欢这电影的心情。
“我们有自己的人生。”
就连下坐的那个观众席的座位,都令他不安到极点。
他似乎和许知洲有关系,是许知洲的家人吗?
最后的琴音落下时,温颂熙想了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他想了无数种和她同台去演奏这首曲子时的情形,合奏,或是伴奏;随后,又想了无数种去学一门乐的方法,在资源如此繁多的时代,即使是自己,也能够先从乐谱开始学习,然后慢慢攒钱,或许真的就能学会;最后,灯光熄灭了,琴音停止了,那些纷飞的尘微都看不见了,许知洲已经走下舞台了。
坐下,似乎对他提起了兴趣,笑容和蔼地找他说起话,问:“你和知洲是什么关系?”
然后,他等到了。
他端详着他的脸,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睛,语气也更确信了一些,“原来是这样。”
有人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衣服,是刚才那个给他带路的女生,她说:“学姐在音乐教室等你。”
他像是被丢弃在了王的灰姑娘的破抹布一样,既没有主人的珍惜,也没有王子的挽留。
他歪曲了她那句话的义,然而对他来说,却如此的合适。
一个穿着白色曳地长裙的影缓缓走上来,从容地坐在了舞台边的钢琴凳上。
温颂熙呆呆地看着她,耳畔是从她手中弹奏出的一个一个低缓悲伤的音符,她全神贯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琴键上。
温颂熙听见他的话,心里慌乱的打起鼓,不知该怎么回答。
许知洲选的曲子并不算高雅晦涩,温颂熙听过它很多次,最初是在六岁生日的时候,那天正好刚出考试成绩,他考的很好,温莘带着他去了电影院,看的就是崎骏的《天空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