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那些糟糕的职业病好像通通离他远去了。

        迎着杀手望过来的目光，欧若拉伸出手，五指舒展，“手。”

        实际上，他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他的耳朵非常感，容易受到噪声的刺激，所以一直以来，浮士德的睡眠总是浅的、碎片化的，并且时常惊醒――这是不少杀手的职业病。

        于是温交换，生物电在贴合的指尖传导，点燃一簇微小的火花。

        将行动不便的欧若拉抱上床哄睡之后，尚没有睡意的浮士德坐在窗台边，借着微弱的自然光，开始拭自己的刀。

        这样的行为在一个夜晚大概还会有一到两次，直到浮士德将锃亮的刀收入鞘，脚步轻灵地钻进被窝，小心翼翼地在她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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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士德的脸上很少显情绪，但不知为什么欧若拉感觉到他在失落，某些不擅长表达的情绪渗透出来，像只被雨淋了还没来得及干发的小狗。

        “浮士德。”

        欧若拉睡得很放肆。她的睡相不太好，不知不觉就会睡到被子外，毫无防备地将要害悉数显出来，有时候甚至会敞着白的肚。

        浮士德茫然地思考了片刻，试探着将手放在她的掌心。

        亲密关系的建立让生活变了模样：他的浴室镜前摆上了一黑一白两套、明显是情侣款的洗漱用品；冰箱中不再只有应急食品或者压缩饼干，而是他买来填得满满当当的食材与新鲜水果；当他于夜晚睡去，竟会因恋人睡眠时舒缓的呼声而安心。

        “……抱歉。”浮士德低下。

        欧若拉盯着表情寡淡的杀手。

        她问：“我牵久一点，没关系吧？”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独来独往二十余年，冷酷无情，寡言到被人以为是孤僻，甚至称得上不通人的杀手，居然如此轻易就习惯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当然。”他顿了一下，毫不自知地盖弥彰，“我是说，没关系。”

        至少此时此刻，迎着迷人的月光，细数着欧若拉卷翘的睫，浮士德慢慢闭上眼，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

        确立关系之后，恋情进展得飞快。

生气。

        浮士德看见了就会放下武，脚步轻悄地走过去，为她掖好被子以免着凉，然后坐回窗台边，继续拭自己的刀。

        多么陌生的名词。

        好像不知不觉间，这个仅仅被他当作一个临时据点，让他能够在工作后默默舐伤口的基地，已经成为了一个温的家。

        这天晚上没什么星星。

        家。

        5.回忆

        欧若拉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主动向前牵住了他。

        明明是典型的低攻高防选手，浮士德却被欧若拉的直球打得晕转向，那点不可言说的小心思早早就被试探了个干净，所以短短两个月不到，他们便住在了一起。

        感受着脊背上细密的战栗，欧若拉笑了笑，“不和呢。”

        浮士德躺在床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