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一言不发地跟在丹尼尔边,对方哄他挽手臂,白六不挽,只是微笑着说“仆人没资格挽主人的手臂,我会自重的”。
“不用,丹尼尔先生是想让医生看我的下面?”白六略显不耐烦,脸色有些苍白,连都不想抬,嘴角却轻轻勾起一抹似玩味似嘲讽的微笑,“究竟是哪些人把我弄成这幅样子的……我为什么不愿意起床,各位主人恐怕最清楚了。在我看来没必要假模假样去麻烦医生。”
骂到一半,木柯深一口气,保持绅士风度,目不斜视地建议:“算了……我有事跟你说。派对上有个
……生气了,绝对生气了,而且这次很严重。
这疏离的语气把丹尼尔难过了好一会儿。
丹尼尔自己本没吃几口,他忙乎乎地把所有菜品都仔细切成更小的块状,将它们放在同一个盘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推到白六手边去,堆起笑脸,轻声:
他语次不清地慌忙解释:“不、不是假模假样,我……!”
“他都说让我们别费力气哄了,你不如听他的。”木柯声线平平,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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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我也没说我要哄啊……”牧四诚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颇是无语地看了木柯一眼,“我不稀罕去哄个小仆人,倒是你,偷看了白六几回了还好意思埋汰我……”
木柯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小仆人那边偏,面色平常地拿餐巾了自己的嘴角,结不明显地轻轻动。明明已经用完餐了,却迟迟没有离开餐桌。
空气静止了好几秒,房间里竟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驳斥或安白六,连门口始终未发一言的木柯都有些神情不稳,言又止。
“都有?白六,你不舒服吗?”丹尼尔一直坐在床边,听完就急慌慌开口,“你……我还是去叫医生!”
餐桌上的气氛格外低迷,牧四诚埋吃饭,时不时看一眼规规矩矩坐在餐桌末尾小口用餐的白六,然后再装作没看见一样满不在乎地继续消灭桌上的食物。
丹尼尔叫:“白……”
“这脾气是不是太大了点。”牧四诚把手上的刀叉往自己盘子里一扔,嗤笑一声,“都这么拉下脸来哄他了,他还越搞越起劲了?”
“我吃好了。”白六几乎立刻就站了起来,在丹尼尔自责又着急的目光下,把自己的餐盘收拾好,转端走,“主人们用完餐之后叫我就行,我会来收拾的。”
“如果你们是缺一个收拾餐的人……我会起床的。但是请等我梳洗过后,希望主人们允许。”白六继续开口,语气没有起伏,始终保持着礼貌和疏离的假笑,“请不要再白费力气来轻声细语哄我了,我只是一个为你们端茶倒水、顺便随时随地解决生理需求的小仆人。”
丹尼尔张了张嘴,被白六这几句话说得心似火在浇,甚至还阵阵抽痛。
三个人同时愣在原地,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
“宝宝我给你切好了,你吃这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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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吃吧。”
木柯转怒视他:“我偷看?你哪只眼睛……!”
说完,他忍不住看了看白六紧闭的房门。
白六从牧四诚怀里出来,扶着酸痛不止的腰,慢悠悠爬到床,伸出光的双,光脚站在了地毯上,然后本本分分地将手并拢放松垂在前,朝三个男人各鞠了一躬,肩经过门外的木柯,回了自己的房间。
午后,丹尼尔以“主人的命令”之名把白六从房间里叫了出来,让他陪自己去楼下派对玩玩。在出门之前,丹尼尔还搂着对方,给人换上了舒适且致的小礼服、上了蓝色宝石耳坠,把白六打扮得看上去像个金贵人家的小少爷,本与仆人二字不搭边。
“随意吧。”木柯低缓叹出一口气,状似不在意地拿起手边的报纸,垂眼看了起来,“他能好他仆人的职责就行,其他的我不在乎。”
牧四诚插着兜在派对上吃吃喝喝,漫无目的地走到正与其他贵族交商业事宜的木柯旁,闷声喃喃:“喂,丹尼尔都带他下来玩了好久了,也没见他真心笑过两次。难不成这回是真哄不好了?”
三个人傻愣愣地互相对视了几轮,没人说话。
“嘭”的一声,白六的房门狠狠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