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直到他们跑到实验室的最里面，那里是一条木柯平时放置闲置材的工木柜，矮矮的，要蹲下去才能打开。丹尼尔眼尖，看见了一个柜门上有几个浅浅的血手印，印子小小的，很像白六的手。

        轻笑一声，

        丹尼尔上也有严重的抓伤

        ――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说明已经达到目的了。

        木柯满都是被白六吓出来的冷汗，他在桌子前快速调试着某种药剂，打碎了好几个玻璃瓶。

        “宝宝……！你在里面对吧？”丹尼尔冲进去，凭着夜视能力环顾四周寻找白六的影，“你别怕，是我来了，你在哪？”

        木柯后知后觉地跟着丹尼尔进去，看见紧闭的门，默念了一句什么，然后伸手摸上把手，“咔嚓”一声，这扇刚才牧四诚怎么击打都无法破坏的门，自己慢悠悠打开了。

        丹尼尔抬看了他一眼，双目无神地立刻小心翼翼将已经失去意识的白六抱起来，瞬移到木柯床前，将人稳稳放在松的被子上，然后双手轻轻握住对方冰凉的右手，放在自己额间轻声祈祷了一句什么，再低吻了吻那沾有血迹的手心……

        “真是几个笨呢。”白六偏看着窗外明朗的天色，自言自语喃喃，“稍微一点苦肉计，就心疼成这样……”

        木柯把灯打开，观察一个个可能藏人的柜子，心从没有这么快过。

        话音未落，随着柜门的开启，一个小小的、浑是血的影从里面无力歪倒出来，栽进丹尼尔怀里。

        “闭上你的乌鸦嘴……！”丹尼尔咬牙切齿，躬毫不怜惜地破坏着柜门，这途中没听见白六的任何回应，他逐渐找得心灰意冷。

这一幕，玻璃全都碎掉，和地上的鲜血混在一起，圆月的光线折在上面，使它们散发出奇怪的艳丽光芒。

        “……这样他以后就会有超出人类范畴的自愈能力了。”

        ――他药时从来不手抖，今天却因为白六变成这副失态的模样。

        ・

        “你喂他喝。”木柯的手腕依旧止不住地颤抖，他毫不犹豫把药递给丹尼尔，“全喂进去，然后给他一滴你的血。”

        “白六呢？”木柯眼里有血丝，他揪住丹尼尔的衣领，尾音有些颤抖，“地上的血是你的还是他的？我告诉过他不要去找牧四诚，他……”

        药的五分钟格外漫长，丹尼尔濒临崩溃地促了木柯十几次，终于看见对方拿着一杯蓝色的药剂跑了过来。

        “别废话了……”丹尼尔一把甩开木柯的手，呼急促地跑进有血迹的房间，喊了一句，“把你实验室的破门打开！”

        他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且上被牧四诚撕咬、抓挠过的伤口都已经奇迹般痊愈时，轻轻勾起了嘴角。

        里面黑漆漆的，药品和材四散落，地上有若隐若现的脚印和血珠。

        木柯此刻也丢掉了什么形象，他跪在地上，去碰白六苍白布满冷汗的脸颊，声线有些飘忽，不再冷静：“……快点把他抱到我床上去，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在这！”丹尼尔嗓音嘶哑地大喊一声，想都没想就单膝跪了下去，用力把结实的柜子强行打开，“白六，你没……”

        小仆人从来都是那样有恃无恐、喜欢捉弄人的，木柯都习惯了对方每天活生生气鼓鼓的样子，现在却……

        丹尼尔把人接了个满怀，他双手颤抖，紧紧抱住对方：“你怎么这么多血啊，啊？你怎么一直在抖……上也好冷……是我的错，我不该睡那么死……”

        “出事了……地上全是他的血……”木柯目光发直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