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谢。
伞将你们从纷纷下雨的世界里隔出一个时间凝滞的空间,你为他撑伞许久,他也就一直这样低垂着眼等待着你,你们慢慢并肩走着,肩偶尔碰到一起,你看到他肩上被的冷意,恍惚间竟不觉得他有那般值得你怨恨,雨越下越大,几乎要将春天也淋,初春刚开的花落了一地无人打扫,只是自顾自地散发着郁又沾染泥土味的花香,绵绵不绝,好似他上的清香,在他死后也久久不散。
今天不是还有很久才……怎么先回来了,小……姐?你听见他有些生疏地叫了让你感到有些好笑的称呼。
他忽然打了个嚏,你意识到他会感冒,这才放开了他的手,你回顾着他生涩的疑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感说,我送你到这。他望向你。你走吧。
我一向出行不规律,这里的仆人们都清楚的,毕竟是我家,我父亲也得严,你淡淡地说。他知你在暗里斥责,没有回话。
春天来得有些慢,天尚未回,雨已连续下了三月,你将伞倾斜向他,他显得受若惊,肩抖了一下,你似笑而非地隔着密如珠帘的雨幕中凝视他,那种夹杂怨恨的恶意在你褐色的瞳孔中沉蕴,你忽地覆上他黏的鬓发,暧昧几近似对待情人,指腹带有温热缓慢抚过他因冰冷而苍白的肤,你感到他细般的颤栗和微屏发颤的呼,让你想起雨中被浇淋的小狗,让你笑出了声。
你靠在篱笆旁看他,他这次恰好没带伞,像一个充斥恶意的玩笑,他的隔着一层几乎没有阻隔用的纱被水淋,你可以透过被水打后紧贴他躯的布料看见他起伏带着肉色的肤,甚至可以勾勒出他的腰窝和,他的膛还有些剧烈起伏,大抵是因为刚才忙于躲雨,他的发丝狼狈地贴在脸颊旁,半长的发尾被风到口前,又因为旗袍的束缚有些站不稳,你隔着他滴着雨水的刘海看见他胆怯的眼神。
以后多多关照……夫人?母亲?你还是不知他名字,了他因紧张而泛白的指节,他有些恍然,又小心地望向你,他泛红的眼眶和水光遍布惊恐似鹿的沧绿眼睛,既恐惧又不解。
你依然穿着那天他所看见的衣服,撑着一柄里层绣了玉兰花的黑伞,忽然凑近他,手不甚冒犯半带强制地住他一边肩,他被得隐隐作痛,看见你恶作剧一般的笑容绽放,余光里仆人正好路过,似乎有好奇的目光投来,他感到窘迫,不去看你,你凑近他,正能透过低领看清他被冷得发抖的,你只是把他肩膀得更紧,但也止于将他衣服弄皱,不再动作。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在外披上了风衣,但因为低领设计,他的颈乃至锁骨都光洁地在外,细小的花落在上面,像猎物张皇的眼神又像猎手特意出的破绽,你甚至能想象到那脆弱的血如何在那一层薄薄的肤下鼓动,被风亲吻又可以被轻易咬开,让血染红他的衣襟,犹如某种玷污,天忽然下起了雨。
他感到那骨的目光停留在他的锁骨,他的全,他空无一物的耳垂,他不适得转过,那他从未接过的蛇一般的阴冷望舐着他肌肤,那种止不住的战栗叫他不知所措,那目光仿佛要缓慢咀嚼他那样又在对上他眼神后上收敛,她竟是这种人吗?他恍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