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来得及为他下葬，便离开了这里避难，坐上火车，窗外是这块土地的血痂，破败的戏园，抽烟的男人和女人，而你熟视无睹，你越过这里的耻辱与光辉，越过女孩的尸ti和肮脏的河liu，越过骑着自行车妄想的青年和无尽的金黄的麦田，无数的蝴蝶被关进灯罩，无数的鸟儿被抓进笼子，但它们都被解救出来，被穿上制服的人们打开笼子，飞到天空，早已失去飞行能力的鸟儿摔死在农田里，但这都与你无关。

        你知dao了他的接线员已服毒自杀，大概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觉得这里不再安全，你必须离开，他明明有无数个可以杀死你的机会，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自杀，你看着碧色的天空，偶然想起一件往事，那次莫名其妙的出行的回程。

        你带着他跑下楼，也终于在原地打转够了圈，你们骑上自行车时丢了一枚银币决定谁来骑车，你赌正面他赌反面，银币落到他手心是反面，你期待地望着他，手搭上自行车的手把，他对你说是正面，回去的时候又要麻烦您了……他带着笑意和叹息说，要记得还车。

        他搂上你的腰，路程还是颠簸不堪，坐垫硌人也只能忍着，他靠着你的肩膀回忆你的呼唤，回忆那风景，他的肩上还是被你强行披上了外套，你的气息围拢着他，像一个没有feng隙的拥抱，你们亲密无间地共享着野蛮生长的恋情，府邸在车轮颠簸的声音中慢慢从天际浮现，他却没有抬tou，你笑着在前面更强的风里大声喊，怎么了――？

        因为风寒难受吗？你的声音有点失真，他没有回答，答非所问，他更深地把脸埋进你脖颈，说，过了这个秋天，又是一个新的冬天呢。

        是啊――又是冬天，说起来，这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二个新年吧――？你一边说着一边摇着车把上的铃铛，风在脱离了高空后再次温和下来，他感到他被冷风刮得僵ying的肺bu在缓慢复苏，肢ti也慢慢放松下来。

        这辆自行车没有后视镜，你看不到他靠着你肩膀的脸，只能想象着他被冻红的鼻tou和疲惫但发亮的绿眼，他原本得ti的发型被chui得像一团杂草。过了新年，春天也要来了啊――！你感到他笑了一声，更紧地抱住你。

        你通过他略微发抖冰凉的手指猜测他现在在想什么，猜测他像以往那样疑虑太多，猜测他现在在考虑怎么把这事chu1理好，但他这次没想太多，只是看着枝tou飞离的候鸟和天空上飞机划过的痕迹在学校的玻璃上形成一个巧合的交叉，就像他曾经坐在窗边等母亲的信时百无聊赖看到时那样，他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一个人走得太快，另一个人跟不上去，我们会一直这样zuo着有实无名的恋人吗？像这样惶惶度日，像这样担心另一个人的背叛和离开，像这样连告别时，一个吻都不能给对方。他仿佛迟来地对你满是空想的承诺有了疑问，你一时不知dao该怎么回答。

        路辰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问出了口，从前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想过太多次，从你们的第一次约会，到分享对方眼里的星空再到现在，他一直以为当他问出口的时候，他会度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