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

        他那冷淡的模样让青姬心口一窒，虽然很想冲他发脾气让他万不可如此，但……

        法海不吃这套，她必须以理服人。

        “你都知佛法对你们妖不友好，还敢在藏经阁乱跑！也怪我，是我压制了阵法让你不知藏经阁的深浅。”

        法海颔首，敛了笑意，正色：“青姬姑娘有大智慧，说得极是，法海失礼。”

        总之，伶牙俐齿，巧言善辩。

        法海沉良久。

        她双目明澈，讲至兴起还屈指敲着桌面，若有所思：“青姬对大师的感情是‘尘’，慧能大师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惹尘埃？’与其将终究要散的缘变成尘，不如此刻放下，就地修佛，方为上策！”

        一时不知该欣还是失落。

        “为什么？”

        “大师好不讲理，青姬是发自内心推崇佛法，不求达到妙明真心的无我之境，只求摆脱四谛之苦。”她讪讪。

        青姬着袖子了，小心翼翼问：“那……大师今日教法吗？”

        话音未落，法海忽然笑了。

下楼，“以后不许上三楼。”想了想，“二楼也尽量不要去。”

        “好在，所学佛法终究是渗入我心，在不断研习中青姬忽然明悟……”她面上出豁然开朗的喜悦，“不是此刻的青姬还是大师，都是不断变幻的色相，都是空，正所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青姬与大师的本质都是‘空’，此相遇是‘空’，这些皆是‘缘起空’，由因缘和合所生，所谓的‘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说的正是这个理！”

        法海驻足回首，“若真要躲，你怎么都找不到我。”

        要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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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漂亮的眼眸炸开惊喜，“佛法能让人脱离五阴炽盛的苦海，之前向往大师而不可得的痛苦逐渐消弭，青姬才觉出佛法的妙之！其与患得患失不如潜心学佛……青姬对大师感激不尽，还望大师垂怜，继续教导青姬学佛，好让佛理存于我心……”

        “我没有躲你。”

        青姬敛眸，昂起下巴，端出比他还冷的脸，“大师这么说，可真让青姬困惑。”

        青姬拧着眉瞪他，那眉心能夹死蚊子。

        青姬望向法海，眼神纯粹，“任何事物，包括你我，一旦因缘散失，事物本也就化为乌有，变成了“空”，既然我们都会归于‘空’，那么因缘际会便失去意义，成为‘尘’。”

        青姬闭了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法海的震惊难以言喻。

        他笑得压抑，见她明眸望来，他抬指抵，轻咳一声，“阿弥陀佛……”

        青姬努力回想刚刚那小妖涂安生渴望佛法的模样，模仿着那神态，期盼：“青姬在大师这里学完意犹未尽，回家手不释卷，觉得内心通达，果然……”

        见他不说话了，青姬幽幽：“你为什么躲我？”

        她欣然抬眸，像虔诚信徒突然通达佛理，满是豁然和喜悦，“是吧，大师？”

        两人已经下到了一楼，青姬兀自朝着她往日学法的桌子走去，“青姬敬畏佛法，又想得，所以求得大师授课，可无奈大师瑶花琪树昆山片玉，让青姬六眼耳鼻意无一不陷入我执，上次青姬乱花迷眼，对大师出言不逊是为大过，这点还请大师原谅。”说着矮盈盈一拜。

        初雪时他才领她入佛，暮冬的大雪还未完，她就能倒反天罡和他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