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太可怕了,他再这样打你,你就报警啊!”小朋友说,“你真小啊,你读几年级,叫什么名字?”
“阿盛,跟我来——”
“小不点儿,你以后想什么呀?”
就像前晚围观爸爸的家暴一样,他们磕着瓜子,窸窸窣窣。
但很多年后,李响依旧记着他。
“是爸爸打的…”
“我在京海小学一一班,我叫高启盛。”
启盛和大哥哥将相框反复翻转地检查,并没有发现裂痕。
“是啊。”
“啊!”
坐上大巴返校时,启盛趴在车窗上,望着沿路的风景,天空蔚蓝晴朗,绿树苍翠滴。车里的孩子们,像小鸟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欢唱着。
从帘子深,传来了男人的阵阵呜咽声。
“妈妈一定会很高兴!!!”小启盛心想,“也要让爸爸知到我的厉害!”
“放心吧,他老婆的兄弟也过来了。”
三个孩子齐声大叫,学姐们激动地将启盛抱了起来。
走到领奖台时,“叭”的一声,相框掉地上了。
在这些像阵阵风铃般清脆的的声音里,启盛好几次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在莽村小学读书,比你大三岁,我叫李响。”
“刚刚被一个女的抱走了。”
“爸爸妈妈……”启盛只敢在心里呐喊着。
奖状差点掉地上,他将奖状立在地上,再重新抱起,奖状背面朝前。
“他们家的孩子还没放学吧。”
“奇怪,相框没碎,你的手臂为什么有这么长的血痕呢?”
但围观的人们形成了一面面墙,堵住了启盛回家的路。
屋里也是乌泱泱挤满了人。启盛看到大床边沿的鹅黄色帘子被大风卷起,又骤然垂落。
“妈…妈!哥…哥哥!爸爸!”启盛还未爬上了五楼,就气吁吁地喊。
从屋外到屋里,大人的声音在启盛的上飘飘。
启盛很快就忘记了莽村的学长,忘记了他的名字,也忘记了这段对话。
帘子对面之下,尽是。穿了各色长的,出小的,穿着人字拖的,穿着高跟鞋的………
上传来陌生阿姨的声音,一只手要将他抓住,被他拼命地开。
比赛结束时,叔叔阿姨们抱着幼小的启盛,喊他小不点儿,要跟他合照。
“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儿吗?”
“他家还有个大儿子。”
“小心点,这是玻璃的。”旁边的大哥哥帮启盛捡起奖状,又看到启盛手臂上的两条血痕,好心地提醒他:“相框摔破了吗?你的手刮伤了。”
没人回应他。
“哪儿啊,还在读初中。还有个一岁半的女儿。家里三个没长大的孩子,谁得了?”
夏老师将三个大相框抱给三个小朋友,启盛端过来时,才发现是用相框裱着科技大赛的奖状,比老师平时发的更大更沉。小启盛的手被胶水弄得脏兮兮又黏稠稠的,只能用小手臂夹着相框。
“是的吧。”
到了走廊,他突然发现屋外站了不少人。
“妈妈?”启盛的声音变小了,他莫名有些害怕。
对启盛而言,这是无比开心的一天,仿佛全世界都氤氲着的爱意,全然消散了昨夜的阴霾。
没有任何回应。
“这是他家的儿子?这么小。”
车停在京海小学,启盛抱着裱好的大奖状,迎着漫漫春风,迎着热烈的夕阳,兴冲冲地跑回了家。
启盛轻轻地喊了一声:“阿兰……”
妹妹被抱走了?
铁栅门开着,屋里的木门也开着。
“我以后想科学家。”
“小不点儿,真可爱!”
“成家了吗?”
“你们以后肯定能当科学家,为人类贡献!”
并慢慢朝帘子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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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出乎意料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