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王良急了,用眼神示意安欣不要乱说话,别刺激到高启强。
安欣已经好手套蹲到了神婆的尸边,在查看完伤口之后,他沉默半晌,说,“不是。”
“他要自杀。他知自己败局已定,所以想用自己的死亡来为自己的派系换取一笔最后的利益。于是,他自愿成为了献祭的羔羊,设法把自杀设计成了一起谋杀,还是一起嫌疑人里包了敌对派系的领导者的谋杀,以此来扭转你们派系原本无法挽回的劣势。对我们来说,很卑鄙,但……对你们来说,很无私,不是吗。”
“我……”高启强的嘴边还挂着两行未干的血,齿里也满是红色,像是刚吃过人的妖物。他捋了几把发,神情恍惚又茫然,瞳仁颤栗,似乎是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看高启强依旧抿紧了厚的嘴,安欣叹息一声,说,“这李响,也太耽误事了……如果他今晚没跟他爸喝酒,而是待在这边看着你的话,你也不会闯这么大的祸。”
王良跪在高启强边,手忙脚乱地抚摸着他的脸,试图把他从痴癫的状态中唤醒。安欣轻咳一声,拍了一下王良的肩膀。
王良一震,眼圈泛红,他急忙站起来,转向了安欣,近乎咬牙切齿地询问,“凶手是谁?”
说着说着,他视线的余光看到了那枚掉落在他边的木牌,吓得脸色骤变,惨叫了一声往旁边躲去。“这,这玩意哪来的?!我,我刚才昏过去的时候,还,还什么都没有!”
“……几个小时前?你在说什么?”
“让他冷静一会儿吧,王秘书,我正好有事要告诉你。赵书记的死亡原因,我们终于查清楚了。”
“不是李响,没有李响,那是谁……是我,我自己吗。我见到的,黄翠翠,李响……都是假的,不存在的……那,这个,这个木牌……到底,到底什么才是真的……我……”
“她,她说要,要让李宏伟把黄翠翠带走,我就得,得贡献一些东西。她,剪了我的发,然后还……了我一颗,一颗牙……我,我都忍了……但她……她还要……要我去吃死人的……太恶心了,我受不了,我……不是有意……”
着手电筒的光,看清了围绕着他的两个男人担忧焦急的脸,似乎是强装出来的坚强突然就崩塌了,他抱住双膝,将脸埋进膝盖里,哆哆嗦嗦地大哭了起来。
王良的脸色由阴沉转向了愕然,显然是明白了安欣的意思。
“所有芒果汁杯子上的指纹,都能和当时在场的人一一对应,只有一个,我们找不到匹的人。然后,我突然想到,我们只拿那些杯子和活人了比对,而实际上,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人……一个死人。那个指纹是赵立冬自己的,王秘书。当天,赵立冬自己也端起过一杯芒果汁。你说,他一个芒果过的人,偷拿了别人的芒果汁,是想什么啊?”
安欣站起,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扯开了高启强拽着别人袖子的手。“高启强,现在这个情况,你如果还不说实话,没人能帮得了你。”
“不是!不是我!阿良,阿良你别让他这么说……”高启强惊慌失措,一把拽住王良的袖子,病急乱投医似的,祈求安太子敌对阵营的王秘书能让安欣改变说辞。
安欣不为所动,平静地叙述,“后脑勺的伤势,太过严重,明显不是摔伤造成的,而是有人重击了她。高启强,是你的吗?”
在王良疑惑的注视下,安欣用鞋尖轻轻碰了下高启强的脚。“老高,你没在你们那些腻
“启强,启强!”
“原来如此。领导他……瞒得真好,连我都……都被他骗过去了……其实,其实我们……也没有山穷水尽到这个地步,他……他太蠢了。”
王良偏转了一下子,抬起发抖的手,了下眼睛。他苦涩一笑,声音哽。
安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来没来,你不知吗?”
“他是很蠢。”安欣老实地说。在收到王良隔着镜片递来的锐利眼神后,他生怕惹事似的抬起两只手,辩解,“不是我说的,是赵书记自己说的,他几个小时前,就是这样跟我评价的他自己。”
王良看起来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论,他讥讽似的冷冷抬了下嘴角。“查不出凶手,就以自杀结案,你们市局的工作能力真是……”
高启强的表情凝滞了几秒,他一字一句地重复,“李响,今晚……没来这边,而是在……和他爸喝酒?”
“没事的,启强,没事的。”王良先开了口,他抚摸着高启强颤动的肩膀,柔声说,“你这是正当防卫,是合法的,安警官,没错吧?”
“……自杀?”
“没有凶手。”安欣说,“赵书记,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