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上有许多人站在分歧路口上都会徘徊顾虑,因为他们既不肯有所舍,又舍不得那份所得。
晏明绪的情况却不尽相同,他早已zuo好了选择,只是他所放弃的代价实在过于沉重,即使如他也无法面对,当然他需要面对的不是其他人的指责,这些指责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已司空见惯,他早已把那些指责当成无风夜晚的雪花静静沉积在心底。毕竟人心中的成见像一座大山,任凭怎么努力都无法撼动。
他只是觉得无法释怀,又陷入深深到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他需要力量来支撑自己的选择,于是他的力量源泉就到了,他甚至没有听到他的呼唤,就奇迹般的出现到了他的面前给予他支持。黑暗中的光亮了,晏明绪知dao方向。
“好点了吗?”简隋英nie了nie晏明绪的耳垂轻轻的说。
“没事儿了。”晏明绪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rou了rou有些酸涩的眼角缓缓的放开了简隋英柔声dao。“怎么突然过来也没打声招呼,要是我不在怎么办?”
“我说是预感你信吗?”简隋英低着tou捂着自己xiong口说。“我感觉你需要我,所以我就过来了。预感对了吗?你是需要我吗?”
“……”晏明绪哽住,他偶尔还是信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的,可这东西实在看不见摸不着,他也把这些信仰当作一种心灵wei藉,可当这种看不见不摸着的东西真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怀疑,但隐隐的希望这是真的,他无比迫切能与简隋英构建出这种心与心之间的桥梁。爱人心灵需要wei藉,另一个人就会感知到,这是种太美妙的ti验了。可随后,就听到简隋英狡黠的笑声。
简隋英笑的前仰后合,甚至不顾形象的扯下自己的围巾又咳嗽了两声才收敛了笑意dao。“你不会真信了吧,晏厅长什么时候这么好骗了。”
果然又是一次戏弄啊。晏明绪想着,颇有些失望却又无奈的笑了。简隋英的笑意仿佛能感染人,之前的那些压抑在心中的阴霾被渐渐驱散了,晏明绪伸手,再次将简隋英拥入怀中。“小简啊,小简,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晏明绪其实是不想把他遇到的这些问题告诉简隋英的,他已经是个接近不惑之年的成年人了,有些事需要自己消化。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猫科动物的好奇心,从回家路上,简隋英便开始转着弯儿的问东问西,虽然绝口不提晏明绪为什么会在办公室里心情郁卒,却始终在这个圈子周围打转。
简隋英颇懂说话的艺术,这点晏明绪是早早就知dao的,也十分欣赏,但当这门艺术用到了他tou上,就无法招架了。所有的敷衍的借口似乎都败在了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中。晏明绪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dao。“好了好了,跟你说。”
“这可是你自愿的啊。”简隋英吃饱喝足歪在他固定窝点把tui一翘笑眯眯的说。
“嗯,自愿的。”晏明绪自知是瞒不过去了,只得把孟老师患病的事儿简要的和简隋英复述了下,随后就看到简隋英收敛的笑意。
简隋英慢悠悠的坐直了shen子把tou探到晏明绪眼前让他直视自己缓缓的问dao。“你想去吗?”
“还没想好。”晏明绪实话实说dao,他也确实没想好,一面儿是遗憾,一面儿是自责,他不知dao该如何选择,于是扭tou向简隋英反问dao。“如果是你,你会去吗?”随后又自嘲的笑了一声低声dao。“算了当我没问过,如果是你,你肯定会去,你不是会逃避的人。”
“你和我不也一样。”简隋英撇了撇嘴dao。“如果你真不想去就不会犹豫了。你又不是不果断的人,你呀,就是不知dao见了孟老师该怎么说。”
“……“晏明绪又哽住,简隋英确实戳中了他心底不愿意承认的那份自私懦弱。一个恩师即将要去世,而且他还有愧于他,他能不想在他临终前去看最后一眼吗?可他确实不知dao该如何面对孟老师,去了该说什么呢?他那些个自私的,薄凉的一切为了经济改革的理由,他可以理直气壮的拿来劝说自己,但是他能拿到孟老师面前去说吗?即便是孟老师认同他的zuo法,可他到底是给孟老师人生留下了污点的人,而他也不打算把这个污点祛除。再面对孟老师,他还能心平气和理直气壮吗?
“那就不说呗。”简隋英白了晏明绪一眼说dao。“都心知肚明那点儿事就不用拿出来总提了,我想你老师也不会主动提这个事儿,他也怕你有负担呢。你需要zuo的啊,就是以一个学生的shen份探探病。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孟老师呢,就再以一个厅长的shen份告知他你的经济改革计划进展到哪儿了,未来前景会怎么样,会造福多少人。他听了肯定欣wei。”
“会这样吗?”晏明绪有些怀疑,可简隋英笃定的语气又让情不自禁的信服,继续问dao。“你……接chu2过和孟老师一样的人?”
“没有。”简隋英耸了耸肩dao。“不过猜也能猜出来了,当初都没用你主动说,他就自觉承担了一切,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嘛。你们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