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这京兆尹,是她们所想的那个京兆尹高敞吗?
大雍最重门第。自先皇开始,再到如今陛下,虽所逐步将权力收拢在己,但豪门士族始终树大深。
周充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陆拂拂。
牧临川像幽魂一样森森地坐在床侧,脸颊苍白如雪,猩红的眼深深地凝视着她。
周充华语气立时有点儿酸溜溜的:“未曾想,王后竟也与前朝这些名士交好。”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至黄昏了。
目光交汇,呼交。
???
这哪里是为了她呀,这都是为了牧临川那小疯子呢。
说着,突然伸出了手,将陆拂拂的脑袋掰正了,面向自己。
又好似漫不经心般地从漆盘上拿了颗蜜饯,快准狠地一口气进了陆拂拂嘴里。
却未料正巧在此时,亦有内侍携礼而来。
陆拂拂疲倦地想,她实在是无暇应付这些美人,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们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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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陆拂拂鼻子都皱成了一团,牧临川惊讶地问:“有这么甜吗?”
牧临川眉眼着缱绻的笑意,吐气如兰。
这鸿胪寺卿,是她们所想的那个鸿胪卿杨曦吗?
少年不上不下地僵住了,面色有点儿差。
这不可能。
待端来药后,手执白瓷勺搅拌了几圈,跃跃试地问:“这药颇苦,可需要孤喂你?”
她还没那么矫气。
拂拂一怔,眼睫不自在地眨了眨,为了这陡然拉近的距离感到几分别扭,脸上也自然而然地微微发。
骨节分明的手掌掐着她的脸,掐得紧紧的,不她挣脱,她与之对视。
拂拂也愣了一下,飞快地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吩咐内侍将这些礼物好生收好。
陆拂拂眨眨眼:“不用。”
更何况牧临川封过这么多任王后,不过一位短命王后罢了,能在后位上坐多久还没人知呢。
“听闻王后病了,妾这儿有一味上好的老参,送于王后――”
一睁开眼,便看到床前坐了个黑乎乎的影子。
众妃嫔闻风而动,不日便携礼至昭阳殿探望。
少年垂下眼,吩咐张嵩去端药。
周充华挤出个温和的微笑,抬手吩咐左右呈上。
而就是这个跟小狗一样耷耷脑,出生寒门的王后,竟然收拢了这么多名士为其考虑,这叫她们如何不艳羡嫉妒?
见她如此狼狈,少年心情稍虞,脸色稍霁,无辜地眨眨眼:“孤喂你吃药啊。”
周充华与胡美人面面相觑。
别说王后了,百年前,他们甚至能左右帝位。
少女确实是病了,面色苍白,无打采地坐在几案前,像条耷耷脑的小狗。
这蜜饯不知裹了多少层糖霜,腻得她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接过牧临川手中的药碗一口气吨吨吨地就干了下去。
这礼单里的散骑常侍,是她们所想的那个散骑常侍全珏吗?
听到内侍报礼单,众美人俱都变了脸色。
受大环境影响,大雍女子并非全是以妇容女德为本,女子也崇尚这风疏朗的名士气度。若能得名士一句夸赞承认,不知多少女子要兴奋得吃也不好,睡也不好。
少女恼怒地瞪着他。
拂拂被呛得面色通红:“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