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拂拂使出了当初跑八百米的劲,涨红了脸,冲到事故地点的时候,少年刚手撑着地,从草丛中爬起。
拂拂张了张嘴,脚步减缓,停在了距离他几步之外。
少年那心编织过的小辫子被颠散了一大半,半面卷发垂落在颊侧,压着眉梢,一声不吭。因为方才这一番剧烈的运动,面色惨白中泛着叫人心悸的红。灰土脸,堪称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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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虎已经下了,在检查他的情况。
却不料,这草场如此之大,方虎竟然当先,侧从牧临川边撞过,定要将他别下来。
两匹骏立刻如星般掠草而飞。
为君王,就应该肩负起为君的责任,可是他压就没到。
这一番明争暗斗看得拂拂心惊肉,跺了跺脚,忍不住大喊:“安全第一啊⌒⌒牡愣!!”
这伤势她见得多了,戍守陇西的将士哪一个不比这暴君伤得严重,断手断脚却未得抚恤,兵先行粮草却未补足,这一切都是他所为。
牧临川见状更是然变色,两匹骏并驾齐驱,蹄声铿锵,毫不相让。
沉下脸来扬鞭追赶。
上京缠绵的烟雨未尝锈去这陇西姑娘的烈。
这速度这么快,从这上面摔下来岂不是相当于从高速行驶的汽车上下来,他为了赢不要命了吗?
然而却在下一秒。
“咔——”
此时两人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了。眼看着即将冲至终点,牧临川竟然抿紧了,斜探出子。
牧临川瞳孔微睁,心神激之际,□□骏一声长嘶,脚下重心不稳,直将他跌下来。
他倒是想挣扎抗拒,出言讥讽,却疼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紧紧闭上嘴。
牧临川面色霍然一变。
另一只皎白修长的手更快一步。
牧临川低着
“别动。”
“陛下,骑并非儿戏。”方虎抬看了他一眼,眼里并无为一个妃嫔应有的关切与担忧。
小暴君、小暴君他这是疯了!!
拂拂想都没想,提起裙子,飞快地追了上去.
叫你作死吧,作死作死,这回真把自己作死了!!
眼见距这一枝寒梅不过咫尺之遥,牧临川脸上微喜色。
涕,跪着恳求他的原谅!
一颗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里,急得拂拂浑冒汗。
“文殊?!”顾清辉失声惊呼。
被个女郎比下去,那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拂拂目瞪口呆。
她出生陇西军,自小就是在背上长大的,是秋风渡河,夜宿严霜,见的是关上月,嗅的是鸣金气。
少女一袭戎装,乌发微扬,一手把着缰绳,一手握着那枝经雪的寒梅,策冲出数步之外。
“牧临川?!”
□□骏长嘶,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冲至了牧临川跟前。
非但如此,方虎言语里还带了点儿讥讽之意:“上京的缠绵春雨,可是已经消磨了陛下骨子里的锐气?”
从拂拂这边看来,少年就像是被斜挂在背上,被颠簸得左右乱舞,又像是被狂风摧折的柳叶,随时都有摔下的危险。
少年持缰绳跨金鞍,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浩烟云过目,也并不斜乜一眼。裙摆飞扬,耳坠轻鸣。如一点星怒芒,直而出。
方虎面色沉静,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