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但去拿了衣服，还去关上了窗，拨热了炭火。想了想又去拿了个小手炉，到了她手里。

他非但没动怒，反倒还漫不经心地继续扰她。

金鸭熏炉中最后一星火光暗下，香灰积郁了厚厚一层。

隔着被子，传来了少年阴阳怪气的讥诮：“她不是喜欢关禁闭吗？那就继续关！没孤的允许，谁也不能放王后出来。”

又或是垂着眼，从容而娴熟地亲吻她。

水样的青丝自际垂落，腰肢窈窕，乌发如云。

他像小孩子找到了新奇的玩，好奇地把玩着她的发。一遍一遍穿过，看着发丝如水一样自指尖落。

……

一下，又一下，如蜻蜓点水。

语气温和耐心地仿佛在和一只小狗玩巡回游戏。

眉眼间落了蝴蝶般水样的光。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少女又试探着说了一句：“冻死了，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吧。”

来看他一眼再去关禁闭不行吗？

一次验到了什么叫搬起石砸自己的脚。

他去了。

哪天等她反悔了，他也绝不会放她出来。

她就没想过她来这儿看看他，哪怕……哪怕个样子……

终于没忍住，抬手唤来张嵩，神情迷之从容镇定，“王后可来探望过孤？”

她难连这都不懂吗？

等他黏糊糊地亲她的时候，更是去推他的脸，气笑了，几乎是出言不逊：“牧临川你是属狗的吗？”

他阖上眼，沉沉睡去。

“是。”

拂拂惊讶地睁大了眼。

陆拂拂：“……”

少女嫌弃得直皱眉：“不要，你画得丑死了。”

她不是喜欢关禁闭吗？

自打他玩她发的时候，陆拂拂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兴致，言笑晏晏：“我帮你画眉吧。”

张嵩看着少年像赌气一般，深了一口气，冷冷地掀开被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饶了她呢？

“这下不冷了？”他一压眉梢，笑着问。

阴郁地盯着床帐看了一会

他怎么会梦到陆拂拂？梦到陆拂拂这也就算了，还在梦里对她言听计从的。

张嵩一愣：“陛下，你不是将王后禁足了吗？从场回来后，王后就自去禁闭了。”

坐在床上，少年神情莫辨地盯着玄色床帐上的金线龙纹。

他虽然禁了她足不假，可陆拂拂她竟然真的不曾来探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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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正坐在水晶帘前梳。

回到妆案前，他拿着发簪在她发间比划，要替她带上。

牧临川睁大了眼，惊怒交加地脸都红了，眼里盛满了不可思议。

少女有些遭不住了：“那你帮你我去把矮柜里那只发簪拿来。”

牧临川睡梦中猛然惊醒了。

“嗯。”她正专注地画着眉，手笨画得歪歪扭扭的，心不在焉地敷衍他，“不冷了，谢谢你。”

面色一变再变，惊疑不定地想。

或许是真的有些累了。

被她拒绝。

哪怕面对顾清辉，他都绝无这般乖巧听话。她又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梦里指使他？

而梦里，他好像还自得其乐的？？

他坐了一会儿，似乎是闲不住，又去给她倒了杯茶。

牧临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