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顾清辉神情莫辨地低下，想起牧临川，忍不住怔怔出神，又愧又痛。

他们毕竟只是文臣，而非武将

“能出这种事，以自己妻子为饵，”全珏冷笑，“还有什么是他不出的？”

少年天子荒唐，竟然与自己妃嫔赛。只是为了给顾清辉折一枝梅花作发簪，这也就算了。可他输给了自己中的妃嫔不说，竟然还摔断了。

女人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随手即用的物什。

“荆州兵粮足，如今上京可调的宿卫亲兵不过两三余万……若是……”

“我朝中军势弱，外军势大，荆州兵强壮，若真要打起来，国将不国。”

“如今中上下已打点妥当，王妃需择一合适的日子动手，莫要再拖了。”

刘季舒也叹息：“荆州那儿的动静越来越大了。想必不久之后，这上京便要乱了。”

这日老友相见，于家中密谋议事。

“也罢。”刘季舒喟然长叹，“如今各方诸侯拥兵自重，隔岸观火，依我看，此番求援，并无多大意义。就怕反倒是引狼入室，到时候狼多肉少，这上京还不够他们分吃的。”

“故友专诸置匕首于鱼腹中，以刺杀吴王僚，又有荆轲取图奉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

月天一色，虽至夜半，却依然打眼得恍若白昼。

整个上京，所能支的中军总兵力不过两三余万人。

阿媚见她似有犹豫，咬着，踌躇了半刻，苦口婆心地劝，“王妃，你我入就是为了布置此事。花了这么多天时间，终于收买了中军宿卫，莫要使从前的努力付诸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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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向在座的几位中军将领，蹙眉：“你等耐心提防着长乐王妃一些。长乐王此人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开战前夕竟然将自己妻子送至上京……”

全珏见众人眼里皆有无奈之意，不由摇苦笑。

“若此战输了怎么办？”

“我只是在想，你我是不是将宝押错了。”

寒风动窗子，呼啦一声倒灌入室内，动烛火打着旋儿飘摇不止。

似是牧行简醉酒后收用的。醒来后，男人沉默了半晌，两剑眉敛起，着疼裂的额角，神情疲惫，看也未看榻上羞带怯，情脉脉的少女。

大雍建国以来，历经战乱，“国政迭移于乱人，禁兵外散于四方”。

全珏审慎地微微摇首，烛光下面色渐趋凝重，“并无消息，许是被长乐王截杀在了路上。”

窗外，更鼓沉沉，烛火照着窗牖，反出泠泠的寒光来。

“而今，我却更担心那位长乐王妃。”

“老夫心里实在有些不安。”

王城宿卫寡弱，四军、五校不少将领皆是“有将无兵”，宿卫中军除“二卫”外已形同虚设。

忽而有人开了口，迟疑地问。

牧行简女人很多，诸如裴姝之类的女探子也不少。但为人却薄情寡义，鲜少沉溺于男欢女爱之中。

缄默良久，终是将这一句话说了出来。

“我知。”放下信，顾清辉脸上的犹豫渐渐散去，最终化为了眉眼泠泠的寒。

“前几日派兵求援的探子可有消息了？”

……

寒光照得未消的残雪亮堂堂的一片，众人心里也是如明镜般，心知肚明，微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