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捋清了这天下局势，拂拂略一思忖，果断在关中与并州摁了个戳，指着地图，孜孜不倦地问：“照你所说……”

拂拂立刻摆出了好学生的姿态，聚会神地竖起耳朵听着。

拂拂愣了一愣，看着少年平静自若地喝着汤，心底五味杂陈。

就在拂拂出神间，牧临川又突然开了口，没没脑地来了一句。

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牧临川喝汤，拂拂唉声叹气：“叨扰了寺中的比丘尼师父这么久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离开。”

“倘若要经略河北，自可从“太行八陉”之一的滏口陉直驱邯郸。倘若要经略关中，自可占据蒲坂津。于河北、关中而言，山西是其必争之地。关中

伤了胳膊手腕。

据牧临川所说荆襄是牧行简的老巢，关中有都督焦涿，并州有刺史孙循，辽东有鲜卑宇文，青州、徐州、雍州、豫州、幽州等地各有霸主，都不服牧行简的新朝，取而代之。

“去哪里？”拂拂呆呆地问。

少女唠唠叨叨地像个老妈子：“你别写太长时间呀。不然伤口又要裂开了。”

最重要的是，是赶紧找个地方把这小暴君安顿下来，她好自己跑路啊。

看着牧临川这貌若好女，昳丽动人的脸，劲瘦纤细的腰，拂拂再一次忍不住感叹，人不可貌相，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他不长肉。

拂拂嘴角一抽，忙摇摇把这囧囧有神的想法甩了出去。

察觉到自己了什么之后，拂拂面色微红：“啊啊对不起，我再给你盛一碗。”

他口中的山西，实际上指的是太行山以西的地界，乃山河四，兵家必争之地。山西东有太行山，北有阴山，西有吕梁山、黄河，南有中条山，王屋山。中有汾河贯穿南北，其间山脉纵横，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她好不容易才换好的药呢。

说起这个。

“乱了乱了，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

少年嗓音清朗，不疾不徐，娓娓来，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拂拂听得晕转向，脑子里下意识地就蹦出了一句话。

这感觉就好像妈妈的好大儿终于长大了，老母亲心中又是欣又是心酸。

“是啊。”拂拂犹豫着开了口，“我总觉得待在这上京里不安全。听说牧行简放了后嫔妃们离开，知方姐姐与袁姐姐无事我也就安心了。”

少年垂着眼，碰了碰碗沿，又离开了，搁下了碗，抬眸看向了她：“过几日，我们就出城。”

少年如今还未加冠，正值长的时候，胃口大，一碗排骨汤转眼就已经见了底。

拂拂皱起眉，捧起了少年的手，纱布已经氤出些淡淡的血色印迹。

牧临川口中的山西，指的当然不是后世的“山西”。

“什么？”

由于其境内崇山峻岭林立，这也导致了山西势力错综复杂，多分裂成数个小的政治集团，若能妥善运用，因势利导，未尝不能逐鹿中原。

牧临川忽，“你想离开？”

牧临川不咸不淡地垂下眼：“我又不是皇帝了，还计较什么食物的卖相。食物能果腹就足矣。”

牧临川将碗推到一边，干脆拿起桌上的地图，指着地图，低声：“山西。”

“不会很久了。”

想到这儿，拂拂出个沮丧的表情，神游天外地戳着碗里的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