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小心地。”

“怎么？是特地来找孤兴师问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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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随口：“她冒犯了孤。”

辛灵深一口气，稳住了心神，上前一步，尽量有条不紊：“陛下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韩媪了什么，惹得陛下如此大动肝火。”

许是神思飘忽，辛灵脚下一个踉跄，旁的侍婢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女君要将女郎嫁给陛下的事她们也有所听闻，如今闹成这样，实在有些不甘心。

辛灵一顿，对上少年的视线，口了。事到如今，再玩擒故纵这一套已经没意思了。

瓢泼大雨，将青石板浇染得如洗过一般，一脚踩上去又又。

“女郎当真决心日后要侍奉孤这么一个人废人？”

饶是她再有主见，也不过是养在后宅里的小女孩儿，没上过战场，被孙循保护得很好。

“我无事。”别开侍婢的手，辛灵尚算沉静地继续往前走去。

眼前的少年就像是一滩污泥，黑魆魆的，黏腻，会动的沼泽，翻着巨大的、冰冷的恶意，仿佛只要稍稍往前迈出去一步，就会被吞噬。

“女郎愿意与这样的孤欢|好？”

“我知晓，”辛灵苦笑，“韩媪行事一向颇有疏漏之，但她毕竟是我的母，我断不能叫她死得这般不清不白……”

牧临川他竟然面无表情地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衣袍，解开了假肢上的系带，将那空的挽起，出圆的像肉瘤一般的下肢。

“

一阵寒风来，辛灵深深了口气，扶正了方才歪了半截的步摇，眉眼冷淡。

“……”

牧临川忽然盯着她的眼睛，平静地问。

“阿灵的婚事，个人不能主，需得看家中长辈的意思。”

说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亦不好强留。沉默了足足半晌，才纳一拜，转离去了。

辛灵浑巨震，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剧烈，差点儿尖叫出声。

少年几乎是恶劣般地笑了起来，从容地拿自己的残缺恐吓她威胁她。

他嘲讽地将他上这凹凸不平的疮疤展示给她看。

“你想嫁给我？”

辛灵错愕地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会如此直白，动了动，言又止。

她……她不到。

倒是这侍婢有些讪讪地抱怨：“女郎便这般算了吗？”

“既然不到那你走罢。”

“但……”辛灵略一思忖，落落大方地抬起，“从前是想的，但现在却不想了。”

少年天子的个给摸透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却有些想不明白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等畸形扭曲的残肢，哪怕理智告诉她要冷静，也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

见她畏惧，牧临川平静地伸出手，出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单手支着下巴，目光淡淡地描画着她的眉眼。

“我不纳妾。”牧临川面无表情，顿了顿，脸上随之扯出个讥诮的笑意。

言语之随意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下一秒，他出了个令辛灵大为震惶的举动！

“我……”辛灵咽了口唾沫，苦笑着，嗓音有点儿发颤。

目的达到了，牧临川将那副讥诮的笑意一收，又成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将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