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小，是个小孩子啊――年纪也没有多大的莱欧斯利又看了两眼。梅洛彼得堡的孩子不多，主要是很难活下去。少年犯是有的，但水下是吃人的地方，只靠逞凶斗狠没有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罪名，永远不要在梅洛彼得堡跟人比狠，除非你不要命。

        关于这个人，莱欧斯利有印象。前几年他看过对方收养稻妻弃婴的慈善新闻。莱欧斯利对这个所谓的慈善家贵族心存怀疑，不过他什么都没表出来。

        他在没人的角落清点了特许卷，还算令人满意。英介把这些钱装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里，躺在床上翻了个，面对着墙，闭上眼入睡。

        在希格雯给莱欧斯利检查的时候，那个孩子又躺下去，背对着他们。

狠话。

        希格雯拉着莱欧斯利的袖子，又叮嘱了他一堆东西。莱欧斯利有种想搓希格雯的冲动，但他还是觉得希格雯是长辈――美莘总是给人这种错觉，她们实际上比大多数人都年长――他忍住了这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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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他在医务室又见到了那个孩子，看起来比他想象中的还小，肯定没有十岁。莱欧斯利觉得他是新来的，因为他年龄太小了。

        莱欧斯利被伤口的疼痛扰醒，耳边若有似无的呜咽声也让他有些烦躁。他睁开眼，看到和往常不同的天花板，意识回笼，他想起来这里是医务室。

        他思考了一阵，最后在晚上休息之前告诉希格雯可以让那个孩子跟他住一个舍区。

        “你不会想知战场上死过多少人的，而我不幸成为过拧断他们脖子的人。”英介扯着绑在手上的绷带让它缠的更紧一些，“别害怕，我知这里的规矩，你只会有点痛。”

        “我想改个名字。”

        “什么，牛大师吗，还是黑哨选手？”对手不屑地说。

        英介勾了勾嘴角，说：“你知我之前是什么的吗？”

        在梅洛彼得堡没有什么秘密，只要你有足够多的资本。莱欧斯利很快了解到，关于水上最近的大新闻：著名的慈善家菲利普斯先生的养子在深夜放火烧毁了宅邸，也烧伤了菲利普斯先生。而那个才六岁的孩子来到梅洛彼得堡后就发高烧病倒了，就是他在医务室看到的孩子。

        “介于你的年龄，我可以为你申请一些优待……”

        “――”

        希格雯正在给那孩子检查，莱欧斯利坐在其他床上。

        “没事的。”莱欧斯利说，“我保证以后受的伤不会比上次更严重了。”

        前两次莱欧斯利都没有好好打量过那孩子，第三次他们才算正式见面。在舍区，小孩坐在他旁边的床铺上。小孩的外表很符合对贵族孩子的刻板印象：长相白皙漂亮，脸上甚至有些肉，一看被养的很好。但他的眼神如同一般死水，暗沉沉的，像梅洛彼得堡一样，透不进光。他对莱欧斯利说：“你好，我叫小野英介。”

        “审判结果为――有罪！”

        ―――――――――――――――――――――

        “我承认罪行。”

        “震惊枫丹廷的贵族养子纵火案――报纸条，买一份吧――”

        睡前的药物失去了效用，即使是习惯了受伤的莱欧斯利也忍不住疼得呲牙咧嘴，他了太阳，撑着床坐起来。希格雯现在不在，莱欧斯利环视一圈，找到了哭声的源――在角落的床上，一个裹在被子里的小鼓包，还在微微颤抖。

        “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我再给你开几餐药。再在医务室住一晚吧，我去跟看守说。”他听见希格雯对那个孩子说，然后她走向他这边，“你来啦，让我看看你的伤。”

        英介把沾了血的绷带解下来扔进垃圾袋，这是个失误，他控制过自己了，但还是忍不住一拳招呼在对手鼻子上――这会让他迅速失去战斗力。所幸虽然对方的鼻血呲得像开花一样，但鼻梁骨还没有彻底碎掉，只是断成了两三截。痊愈是可以的，就是最近没法上斗技场了。

        当然也有能活下去的方法，弱者除了拼命干活就是依附强者，但是孩子的很难支撑高强度的工作，还很容易生病。而依附――说好听的是依附――这同样是那些稚的没法承受的。

        莱欧斯利拿不准这是哪个孩子，是不是他认识的。他下床，在希格雯的便签本上写下留言，然后离开了医务室。

        “可以吗？”希格雯出惊喜又担忧的表情，她是希望那个孩子活下来的，但她的能力有限，只能短暂地庇护他一两日。同时希格雯又担心这会给莱欧斯利带来压力，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不必了，审判官大人。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一个别的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