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他满脸是血,浑都是血,你们对他了什么?你们杀了他?”
“那只是个梦”恺撒只能这么试着安她。诺诺从来不提她的噩梦,哪怕是对心理医生,他设想过噩梦的内容可能是奥丁,龙王,逃不出去的尼伯龙,但没想到是这个。他终于看清了诺诺手握的那把匕首,那是源稚生送给路明非的礼物,是一对的,如今其中的一把出现在诺诺手里,她握着它,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萍,刀尖始终正向着他,这个不速之客,入侵者。
“骗子,”诺诺的情绪稳定了些许,抓紧匕首的手也不再紧握到指尖发白,但她的语气依然尖利如刀。“为什么他不能出来?为什么我不能见他?你们怎么对他的,把他捆起来关起来,还是把他泡在水银里?你们想什么?你们要对他什么?”
在一连串的发问中恺撒抿紧了嘴保持着沉默。
“你们这些混!”诺诺拿拳锤了锤床垫,发出几声闷响,接着像是气了一般松懈下来,匕首也收回到了旁。
“我没事了,你走吧”她闷声发出了逐客令,脸色有些疲惫。
“明天我会让佣人不要打扰你睡觉。”
“还有,”诺诺将匕首收回刀鞘,将台灯的亮度调的更低,恺撒此时已经看不清她的脸,“不要忘了,如果你想杀了他,要先从我的尸上迈过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陷入死寂,最后诺诺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躺下钻进了被子里,“晚安”
那个晚上恺撒一夜无眠,他点燃一又一的烟,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
他终于可以放下所有其他的事情,去好好想想他和未婚妻,以及与常规不相符的第三人之间的关系。平心而论他并没忙到那份上,不至于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所以他在逃避。这很可笑,一点也不像是恺撒会的事情。
他痛恨路明非吗?好像也没到那份上,诺顿,芬里厄,赫尔佐格,如果不是路明非出手,整个世界都不知覆灭了多少回了,要恨一个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不可理喻的。
他嫉妒路明非吗?似乎这是应该的,诺诺几乎毫不掩饰她的关注和在意,作为未婚夫这应该是不能容忍的事。但他又再清楚不过诺诺对路明非的感情永远都不会是男女之爱,这份难以言说难以描述的感情在他们携手逃亡的那一年里已经牢牢植,深入骨血,没有人可以撼动,哪怕是未婚夫,更何况,一个徒有其名的未婚夫。
路明非说他花费了分的生命去救她,显然是出自中国人本能的谦逊,恺撒知几乎每一次诺诺遇到危险的时候路明非都会拼了命一样冲上去,哪怕遍鳞伤,哪怕濒临死亡,哪怕要被关进囚笼,只是为了她。
这样如果他嫉妒了,只会显得他很小气。
但是在某个时刻他确实嫉妒了,在她表示如果路明非不能获得自由,她就不会嫁给他的那一刻。
恺撒没有问过诺诺爱不爱他,她是他的女朋友,她答应了他的求婚,她去了新娘学院,一个潇洒如同风一样的女孩,愿意为了他收敛锋芒,成为让他,让他的家族都满意的贵妇人,谁能说这不是爱呢?
他一直认为诺诺的感情是淡淡的,但那是因为她展的还不够多,她的原生家庭给她留下的阴影,需要时间和爱她的人共同去化解,他知会有冰山化的那天,他确信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