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无数次厌恶唾弃自己卑劣的行径,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日日惭愧,夜夜谴责,日夜不安。
忽然,一只温的手覆盖上了的场冰冷的面颊,的场回忆过往的心绪被陡然拉回了眼前的现实。
“真的瘦了好多,颧骨都很明显,阳子要是知你现在这幅瘦弱的样子,她在天堂,一定会很担心的。”
镜框后,惠子那双清澈的眼眸渐渐浑浊,她很是有分寸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这位侄子的脸庞,那双眼眸里带着一丝心疼与担忧,她缓缓抽回了手。在旁人眼里,就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辈心的絮叨寒暄,的场感过那种微微干枯的手掌心,久违的亲情与温再次浮现,捂热了他冰冷了三年的心。
“惠子阿姨,谢谢您的关照,我一定会打起神来的!”
的场难得出一幅年少时才有的斗志一面,惠子微笑着满意地点点,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似乎她又想起什么话,急忙叮嘱:
“对了对了,静思君,千万别把那些人嚼的话听进去,真是胡说八!我真是生气,才不信那些谣言,阳子的孩子,才不是他们口中那么龌龊的模样!”
的场听到惠子鼓励安的话,心中的阴翳早已经消散大半,惠子最后一句却是交代了的场前去老宅整理母亲的遗物:
“阳子这个人,最爱写生,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她的日记本应该有一大箱了吧。拜托你帮忙整理一下,她以前和我说过,如果她死后,想要让人帮她把日记本在她的墓碑前焚烧掉。”
遗物,的场突然想起,自己那里有夏目和哥哥静夜送来的母亲的遗物,自己,有多久没去接与他们相关的物件了。
惠子瞧着的场又开始发呆了,于是便好心的拉着的场一起翻看她和阳子年轻时一起拍过的照片,讲述着她和阳子年轻时经历的趣事。的场翻着看着记录着俩人友好,富生活气息的相册,从黑白照片到彩色照片,甚至还有录像带。
的场轻轻地抚摸着那张黑白照片,那是两个穿女国中生校服的年轻少女,一个着眼镜,扎着麻花辫,腼腆文静,这位是年轻时的惠子。另一个则是扎着高尾,笑得阳光灿烂的活泼的元气少女,这位,就是年轻时的母亲了。
“母亲……”
的场被这些相册唤起丝丝回忆,自己或许应该打起神来,为了母亲,可是对于夏目的愧疚,他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
“哎,人老了,总喜欢啰嗦,请不要在意。至于整理阳子遗物的事情,就拜托静思君你了~”
惠子热情地挥着手和的场别,的场驾车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奔向那个尘封了好几年的储物间,那里收存着母亲的日记本,以及夏目的友人帐。
每一个日记本新旧程度不一,但每一页都夹着一朵干枯的山菊花花,那是路边或是山上最不起眼也最常见的一种野花,的场清晰的记得,那似乎是母亲阳子生前最喜欢的一种花。
的场翻了几页日记,日记是大概一周或是两三天会写下一则,日记内容大抵都是一些母亲生前遇到的一些自以为有趣或是无趣或是生气的琐事,的场翻到了母亲去世半年之前的日记。
日记上清晰地记着:
七月二十一日 晴
治一郎,我今天终于回到了你生前所在的的场一门,不过真是的,又要假装看不见妖怪了,可是那些半空中飘来飘去的家伙真的很难不引起自己的注意。虽然没有见到静思那孩子,不过今天很是高兴地见到了静思心悦的少年呢,简直太高兴了。贵志君,他可真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少年,真想骗他过来儿媳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