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间龚俊也被灌了几杯酒,好在应白松心心念念今日强抢回来的美人,匆匆遣散了众人,醉醺醺地被家仆搀扶着往厢房走去,而龚俊被家丁领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夜晚的应府后院除却虫鸣,安静得如入无人之境,绕过幽深寂静的后花园,林间小路斗折蛇行,尤为僻静。
他假意委屈:“应少爷今晚这是去哪间院子啊,怎么都不肯瞧我一眼?”
那家丁也是心大,一套就上钩:“自然是素月轩了,今儿可是来了位尊贵人物。”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家丁鄙夷dao:“哼,别想着爬床了,少爷shen边可是有高手保护,要是有不长眼的家伙起了别的心思,尸ti都是丢去喂狗的,你还是安生点呆在屋子里,等少爷临幸吧。”
“多谢小哥指点,可是……不知应府守卫如何?”
“自然是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何出此言?”
龚俊怛然失色,指着假山深chu1:“那儿,那儿有个人!”
“怎么可能?”家丁拎着灯笼,大着胆子上前查看,“哪有人,别是你看错……”
龚俊出手迅猛,半息之间那名家丁就无声无息地倒在草地上,他趁着此chu1偏僻,巡逻的守卫一时半会不会过来,赶忙解了家丁的衣裳,套在自己shen上,然后将打晕的家丁sai在假山的角落里,拿起灯笼就大摇大摆地从原路返回。
返回前厅的路上他与一队巡逻的守卫ca肩而过,竟偷听到些许只言片语。
“今儿素月轩的守卫都撤了吧?”
“嗯,少爷不喜有人在外tou碍事,只留了破月剑卢七一人。”
“我都听到声了,这少侠说甚么武艺高超,床上也不是浪dang得很吗?”
“嘘,别多嘴……”
龚俊愈发心急,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了,一不小心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声响在夜里有些大,竟xi引了巡逻守卫的注意。
“喂,你停下!”
龚俊本就心虚,垂着脑袋不敢动作了。
“你大晚上的在这zuo什么?”
在前厅里糊弄应白松的说辞怕是他今生编过最仔细的谎话了,龚俊自诩君子人物,如今面对质询也是一时语sai,脑子里浆糊搅成一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后tou有守卫低声交谈:“别是刺客吧?”
“想多了,有破月剑卢七在,谁能近了少爷的shen?”
“……我,小的刚刚……送新来的那位爷进别院,那位爷说落了东西在前厅,吩咐小的去寻来。”
谎话这事一回生二回熟,说得多了,便不觉得脸红,龚俊咬着she2尖,竟然也算liu利地扯出了个理由。
领tou的守卫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寻个东西罢了,搞这么鬼鬼祟祟的……”
巡逻的守卫迅速归队,已经走出些距离,忽有守卫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我好似没看见那人的腰牌。”
话语飘进龚俊的耳朵,他连忙抓了一把腰间,果然是空空如也。或许是假山旁灯火黯淡,他又心慌意急,赶着去救张哲瀚,动作匆忙间落了那名家丁的腰牌。
这下子搞不好真要lou馅,龚俊鼻尖浮起一层薄汗,他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匕首,握紧了刀柄,随时准备出鞘。他在合欢宗所学的武艺,只是为了自保和扶弱抑强、见义勇为,并不是为了杀人,但他此刻却不得不破例。
如何不惊动应府的其他守卫,屏声敛息地解决这批人?龚俊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但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等那名守卫上前,先捷速割断他的hou咙,然后把严皓月留给他的保命暗qi丢出去。
“喂,你的腰牌呢?”
“小的……”
夜色静谧,屋檐上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许小友,老夫瞧见应府后门有些动静,不知是不是盗贼潜入,你快赶过去看一眼吧!”
众人齐齐抬tou,月色皎洁,秋风萧瑟,正临近深夜,屋檐上却坐着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灰黑夹杂的tou发胡乱在touding束了个髻,cu布麻衫松松垮垮地披在shen上,正捧着一壶酒喝得不亦乐乎,一幅洒脱不羁的dao人模样。
“牧老,属下这就过去探查一番!”守卫朝着老者恭敬地行了礼,无暇顾及这个怯懦的家丁,队伍便疾跑离开了。
龚俊目送守卫终于离开,顿时松了一口气,视线转向屋檐上被称作“牧老”的老者,一颗紧紧吊的心并没有放下来。老者举止潇洒,能在檐ding或坐或躺、如履平地,说话中气十足,声从丹田而发,气息绵长,分明是个习武之人,怕不是应府私养的高手。
若这老者要对他出手,他恐怕ting不过五招,刀柄已经被捂得发热,龚俊小心收敛气息,快步离开。
老者就像没看见他一般,自顾自饮酒哼歌,在龚俊即将离开院子前突然开口dao:“素月轩在东南方向。”
***
越靠近素月轩一步,龚俊后颈的蝴蝶纹shen就愈发热了起来。
龚俊轻手轻脚地绕开打瞌睡的家丁,爬树翻墙tiao进了素月轩的院子里。好在应白松仗着有江湖高手卢七相护,素月轩外空无一人,唯有厢房灯火通明,他环顾四周,没有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