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四十人之多。天麟细看为首三人,俱是七旬以上老人,皓发鹤颜,一蓬银髯,飘散前。中间老人,着黄袍,背插一柄金背大砍刀。左边老人,穿蓝衫,手持一龙铁杖。右边老人,一麻布短衫,腰插双锤,重逾百斤,显得威猛至极。
蓝衫老人,手举龙铁杖,向着后数十劲装大汉,微微一挥。一阵轻微的沙沙脚步声,数十大汉,鸦雀无声,分成三组,各立四行,井然有序,丝毫不紊。天麟看了,心想:这是一群有规律、有组织的帮众。只是不知这些人,深夜登峰何事?自知窥人私密,于理不该,但现在要想再走,已是不可能了。
蓝衫老人转对中间黄袍老人,说:「大哥,稍时上清观观主玄清真人来时,对方如能知错,痛惩门人,大哥也就适可让步,免得双方血,造成无辜伤亡。」
黄袍老人轻捋银髯,目光如电,望了蓝衫老人一眼,沉声说:「二弟,你看玄清这牛鼻子气焰万丈之势,何曾把我们三义庄看在眼里,你我兄弟,即使愿意彼此释嫌修好,恐怕那牛鼻子也不会甘心就此罢手。」
麻衣短衫老人忿然说:「二哥,想我们湘江三义闯江湖,成名立万以来,行侠仗义,助弱扶强,何曾无辜欺人或受人欺,人家欺到我们上来了,二哥还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今夜那牛鼻子如蛮不讲理,我风雷双锤少不得要大放杀手了。」
蓝衫老人微微一笑,说:「三弟,二哥我一向怕过谁来,只是我们三义庄平素自耕自给,与世无争,与人无逆,这次上清观老至庄无端寻事,互有殴伤,可能玄清真人听了门人一面之词,因此才约我们三义庄在此决斗。今夜双方如能解释清楚,可能免却一场血之争,如他们坚持要动手,难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天麟隐树上,听了这番谈话,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蓦闻黄袍老人慨然一叹,说:「想我金刀镇三湘常春青,不问世事将近十年,想不到今天又要挥刀与人动手了……」
蓝衫老人未待黄袍老人金刀镇三湘常春青说完,立即插言,说:「届时非至势不得已,大哥尽可不必出手……」
蓝衫老人的话尚未说完,一声深厚雄浑的「无量寿佛」划空传来。湘江三义俱都银眉一竖,虎目电,向着远
一座竹林望去。卫天麟居高临下,望得远,看得清,早见一群峨冠高髻的人,穿过前面竹林,浩浩,直向湘江三义这边奔来,气势汹汹,恰似冲锋陷阵。
当先一人,金冠,穿血红袍,三角眼,扫帚眉,五绺长须,随风飘拂,手持一柄玉如意,毫光闪闪,晶莹发亮。老后紧跟三个黄袍人,俱都面瘦腮削,胡须稀疏,背后各插一柄长剑,金黄剑穗,随风飘舞,显得神气十足。
三个黄袍人之后,是一群灰衣老,高矮不等,胖瘦不一,个个手持长棍,面带煞气,看来也有三四十人之多。这一群老,队形紊乱,参差不齐,就如水般涌了过来。天麟看了这乱哄哄的一群老,心眼里就不舒服,一个静参玄理的观中,竟住了一群乌合之众。
红袍老形飘飘,率领背剑三,首先到达当场,距离三义庄人众十多丈,便已立定形。天麟想,这金冠红袍老,想必就是上清观观主玄清真人了。只见玄清真人傲然一扫当场,两手轻托玉如意,缓缓高举过,后涌来的数十灰衣老,纷纷散开,站了一个半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