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店门内,急步跑出来两个衣着整洁的店伙,俱都满面堆笑,恭谨地将接过。天麟、大憨跟在另一名店伙之后,迳向店内走去。进入店内,甬长廊,舍雅房,宛如官宦府第。
店伙见天麟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引着两人左转右弯,直达一座红漆金环的圆门之前。天麟游目一看,是座独院,红墙不高,上覆绿瓦,数枝翠竹,斜伸墙外。看罢,剑眉一蹙,心说:两人何必要座独院?有间雅静上房足可以了。但店伙已举手在亮光的门环上,轻轻击了两下。
天麟继而一想,有座独院也好,夜间行事更方便。心念间,呀然一声,红门开了。天麟双目一亮,惊得几乎退后半步。只见两扇红门之间,盈然立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一淡黄衣裙的小侍女,鹅形的小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黄衣小侍女一见天麟立即裣衽为礼,微屈双膝,莺声说:「请爷厅上坐。」
天麟神色一愣,剑眉紧蹙,正待拒绝。
蓦闻憨哥,拍跺脚,大声说:「公子老弟,我想起来了,昔年我爹来时,也是选的这种有侍儿的独院。」
说罢转,不待天麟插言,即对店伙愉快地说:「很好,很好,就是这座独院吧,速送一桌上好酒菜来,记住,还有这个。」
说着,两只小手,即在前了一个挥动手势,接着,探手怀中,取出一锭足有二两的银子,顺势交给店伙,一挥手,急声说:「快去吧,这是赏给你的。」
店伙一听,顿时呆了,他一直认为这位高不足五尺的大牛眼人物,是个从仆,想不到今天竟看走了眼,这人不但爽快,出手也极阔绰,真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于是一定神,赶紧躬应是,转大步走去。
大憨一见天麟无可奈何的神情,哈哈一笑,伸手肃客说:「公子老弟,请吧,就你阁下这华丽的衣着,不凡的仪表,加上那两匹神骏宝,哪个店的小二哥不把你视为王孙、衙内公子爷。」
天麟心想既来之则安之,只得举步进入园门。
进门是迎,绕过迎一看,天,院中除了修竹盆花,簷悬纱灯,正厅阶上尚立着三个年岁俱在十五六岁的小侍女。三个小侍女,服饰相同,衣分白,粉
、绿,三个小侍女一见天麟,同时裣衽行礼,齐声恭谨问候。天麟略一点,大憨微一挥手,两人并肩进入正厅。
厅中虽然不大,但显得异常富丽,漆桌亮椅,毡铺地,桌前置一张铜炉,炉中炭火熊熊,厅中温如春。两人落座,即有侍女端来两杯香茗,四样果点。天麟虽然走过不少省份,甚至远达甘西三危山,但却是第一次前来长安,因此,觉得陌生,不同。
稍顷,侍女即请两人入浴。天麟洗去风尘,容光焕发,神奕奕,愈显得潇洒飘逸,大憨浴后,也觉轻气爽,年轻了不少。两人浴罢,天色已黑,簷前纱齐明,厅内烛光如昼,正中桌上已摆好一桌丰美酒肴。天麟、大憨分别入座,即有侍女执壶满酒。
连进两杯,发现大憨不时望向厅外,秃眉直皱。天麟有些不解,正待发问。蓦闻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环珮叮咚声。接着,院门迎,现出两个丽人,一个抱琵琶,一个捧古琴。天麟一看,不觉愣了。只见两个丽人俱是秀发高挽,插衔珠飞凤,薄施脂粉,姿色艳丽,樱笑,莲步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