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暧昧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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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也很快走到了尽。年末的这天,禅院家也在准备年夜宴会,禅院甚尔将护卫工作交给禅院甚一,交班以后溜出了禅院家,出去取小少爷点名想要的那种绿色的风铃。实际上那样的风铃并不容易购买到成品,但琉璃无非就是各种人工宝石高温烧制出来的材料,只要寻找工匠提前定制就很简单了。禅院家一直有不少相互合作的工艺品商铺,为了满足小少爷的愿望,禅院甚尔特地约好在年末的这一天将加工好的风铃取回来。
也是在这一天,伏见御我难得离开了居住很久的院落,重新系上了丝带遮住眼睛,沿着禅院甚一的指点,打算去外面借用厨房,亲自下厨碗长寿面,作为生日的庆祝。
他避开了大多数禅院族人,行走在枝叶掩映的长廊里,禅院甚一在他后隔着一段距离的位置遥遥跟着,保持着相当疏远的距离感,似乎很不想和他太过接近。
伏见御我在脑子里思考面条的法,好在日本同样有新年吃长寿面的传统,不至于让他的想法太过突兀和奇怪。但他不确定禅院家的厨房里有没有现成的荞麦面,如果没有的话他是不是就需要从和面开始?和面的话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吗?
他分心去回想曾经见过的家里的保姆阿姨手擀面的场景,没有留意前面拐角的视线死角,一转过去就和一个奔跑中的小孩子迎面撞在了一起。
“啊!”小男孩调子很高的叫声响起,因为高很吃亏而向后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稳,立刻拉下脸来凶神恶煞地指着伏见御我,“你!好大的胆子!敢撞我!你是哪家的?!你……”
伏见御我现在的情况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平,甚至还要更虚弱一点,虽然高有优势,但被这个强壮像个小牛犊一般的男孩一脑袋撞在口,直接当场撞得他眼前一黑,口一痛,差点以为自己骨骨折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这句颐指气使、理所应当、恶人先告状的质问,那颇有几分熟悉的口气让他光是听声音就有了预感。
他着口抬一看,面前站着一个黑发碧眼的小男孩,正嚣张地叉着腰指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了那种初形的傲慢和恶意。只是在看清了他的脸以后,男孩的神色凝滞了一下,说出口的话开始磕磕绊绊起来。
“……你、你、你是哪、哪一家的?”小男孩咽了咽口水,“我、本少爷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你是不是三叔的新娈?”
毫无疑问,这是禅院直哉那只记吃不记打的小狐狸,只不过是幼年版。伏见御我认出了他,虽然他现在还是黑发,脸也更圆,神态还没那么惹人讨厌,但那双情带媚的狐狸眼还是很有标志的。
一旦认出了他,伏见御我脸上的表情就不自觉地淡了下来,恢复成那种居高临下和轻蔑凉薄。那样的神色很轻易就被禅院直哉捕捉到了,原本还有些羞涩的表情也立刻一变,毫不客气地反击:“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少爷可是家主嫡子!未来注定要继承家主之位的人!你敢对本少爷不敬?!”
伏见御我仍然是用那副眼神看着他,等这个青涩的小狐狸被看得浑炸,将为数不多的脏话库存掏空以后,才慢悠悠说了一句,“你还是金发的时候有点意思。”
这句话里藏着只有他自己知的恶趣味,所以显得意味深长。但他也完全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搭理这臭小子,说完话便不再看他,自顾自绕了过去,继续往前走。
“你!站住!我叫你站住!”
禅院直哉更加被激怒了,立刻就要冲上去给他一个教训,却被从后面追上来的禅院甚一阻止了,“住手,直哉,这位是暂居禅院家的贵客,你不能动。”
“贵客?别以为我不懂!不就是情妇、娼吗?以前不是有很多吗?什么婊子也能让你出动保护?哈,我知了,不会是前任家主留在外的风债吧!怎么,在外活不下去了,要来禅院家里开门营业了?他……”
“慎言!直哉!”禅院甚一喝止住他,神情严厉,“你真该重新学一下礼仪了,这些难听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你这么护着他,是不是因为你也……”
“啪”的一声,禅院甚一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我会向家主如实禀报你今日的言行,让他好好教你的。”
“孬种!你只敢向老子告状吗?!明明那个贱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