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迷迷糊糊间又有一些感觉在。她睁开眼,晋商沉默坐在那里,见她醒了,也只是轻轻看她一眼。
“你怎么还没走。”话一出口,嗓音微哑,她咳嗽一声,问他,“我睡了多久了?”
回应她的,是少年有些抱歉的神色。
“我也没注意。”他摇tou,又问她,“你要回去了吗?我去把侍女叫过来,现在送你回去?”
“不用了。”见他看着自己,不知dao是不是晚上光线太暗的原因,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总觉得他脸上总有gu落寞的神情。
年纪轻轻的,脸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鬼使神差的,她说:“你再陪我坐一会儿吧。”
“看看月亮。”
她抬tou。
这样的月色总是叫她想起除夕,今日的月亮就如同那时一般,隔着半扇轩窗看过去,皎洁而明亮。
屋内却是有些昏暗朦胧的,只是在屋内靠右侧的烛台上点了蜡烛。
窗hu半开着,不时有风进来,那烛火便开始跟着一起摇晃。
那时她同样也看不清晋商脸上的表情。
只知dao,他的声音一年比一年低沉,shen材也越发高大结实,沉默坐在那里,竟隐隐有了摄人的气势。
晋商那时已经入军营进行封闭训练,一待就是三年。每年也就只有除夕的时候,才能归家一次。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一年比一年沉默、稳重。
唐宛不知府中其他人,是否如她一般,不知他进军营的原因,此前也从未听他提起过。她也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知dao他xing子活泼,并不会喜欢这种封闭化guan理模式。
听说他还是主动要求,执着前往。
晋繁对于他的这种选择,没有赞同,亦没有反对,并不太瞧得出来他真实的想法。
唐宛曾经问过晋商,他当时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推在桌子上,距离她手肘十厘米的距离时,停下。
”打开看看。”他说。
昏黄的烛光在他脸上tiao跃,那是唐宛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落寞的神情,一时也忘记了他的回答,伸手打开锦盒。
是一gen金镶玉蜻蜓簪。
很漂亮,她转动簪子,绿宝石便生出婉转liu光。
“这是今年的新年贺礼。”
此后,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送一件新年礼物给她。
每个人都准备了,他登门拜访,将礼物亲手送出。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同她安静地待上几分钟,就算什么话也不讲,就已经很满足。
隔着一张矮桌的距离,他们看着窗外同一个月亮。
晋商半夜翻shen起来,冷水从hou咙中灌下去,可shenti里的那gu燥热还是压不下去。
在黑暗中坐定良久,翻开枕tou旁边的锦盒,绵ruan手帕在掌中rou乱,覆在脸上。
呼xi起伏,已经分不清是痛苦还是爽,或许两者早已密不可分,早在那个燥热的遥远夏日里,就已rong入他的骨血中。
后面几乎没怎么睡,天没亮就去院子里练拳,直到jing1疲力竭,衣服被汗浸shi,才将shenti里多余的jing1力发xie出来。
一把扯掉上衣,就这样luo着上shen从井里打桶水往shen上浇。
军营里的日子并没有那么难熬,每天高强度的训练,累了往床上一躺,来不及多想就能睡过去,反而现在要更难以忍受一些。
经常难以入眠,就算是睡着了也会半夜惊醒。
总感觉时间漫长到折磨人心,又迅速到他无法抓住。
噩梦总是同一个,dong房花烛夜,红盖tou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他抬tou,唐宛就站在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对他说:“新婚快乐,可要好好对人家女孩子呀。”
这完全就像是她会说的话。
他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可无论是多少次梦见,即使十分清楚是假的,心脏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