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房表亲。夜深了,不便闲聊,你慢走。”袁基又替我了一个份。
好在无灯亦无月。我默默地想。
我问能否沐浴,袁基思索一番,让我先睡,现在再烧水恐怕得凌晨才能洗上。
“天热,你若不怕冷,后有一口池塘,平日没什么人过去,只是夜晚塘水也太凉,明早你可去那儿洗。”
“阿策,我们一家三口吃不了那些。权儿很是聪慧,行文畅,逻辑严密,我不过是改改错字。”
“辛卯年生。”
待时。唤我袁基即可。”好心公子笑笑,大约是我年岁不高,他看我还似幼弟,也不拘泥于礼数,“你叫什么名字?”
袁基答:“村长孙氏家的大儿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格直爽,我家许多事他都有来帮忙。”
村子里已经漆黑一片,山里是不会同京中一般深夜还燃油灯的,偶有几声狗叫在山谷中回,暗淡的月光照不亮前路,我有些害怕,袁基倒走得不紧不慢,察觉到我的异样,他伸手拉住我手,我安心许多。
高大男人声音听着年轻,我好奇:“他是谁?”
深夜阿蝉才悠悠转醒,她动不了,我将袁基的事同她讲了,她挣扎着起要跟我走,我摁住她:“袁公子不像坏人,你好好养伤,再来保护我。”
路过一条小溪,路那冒出来个高大人影,晃晃悠悠地,走路姿势极其潇洒,借着微弱月光他认出袁基,隔着溪水喊:“袁先生,我弟弟说你给他改的文章很好,明日我再给你送鸡去吃。”
我乖巧点。
袁基家比我想象中还大了不少,他说自己白天会给村子里的孩子们授课,教他们读书写字,因此村民们也常给他送些东西,吃穿用度倒也不愁。
我疼地了太阳,这是小时候我从爹爹那里学来的,已然改不掉了,袁基笑着拉下我的手,说我人小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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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吃得。哎,你后跟着的是你家大小子吗?看着怎么瘦了。”
“我家是广陵乔氏,我是家中长兄,爹娘给我爱称大乔,公子也可直接叫我大乔。”女儿略有不便,阿蝉给我找了套男装,我面容线条朗,只五官随母亲较为柔和,束发后穿上倒也不引人怀疑。
“乔弟如若不嫌弃,不妨来寒舍小住,我家中仅有两位幼弟,正好还余一间空屋。”
“你哪年生人?”
“再好不过。”我连忙说。
我点点:“多谢,袁基兄。”
“今夜你宿在何?”
袁基说:“我略长你几岁,叫你乔弟吧。你那仆从伤重,想必这几日你们都走不了,如有需要,尽来找我。”
他的手温得很,我从未和男子肌肤相贴,脸微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