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小声
的嘀咕一直到很晚才消失。
非洲白天温度较高,晚上却寒冷无比。我把垫子铺在靠门的位置其实不是个
好选择。这里白天被晒得很热,晚上又面临寒风刺骨,唯一的优点是空气通畅,
比牢房深更有安全感。
我虚弱地躺在垫子上,望着栏杆外的夜空,饥饿感不断地袭来。我悲观地开
始胡思乱想,一会想着如果陈哥以后都不来的话,我可能还没有上庭就会饿死在
这里;一会想着我开始抱怨起公司那些混,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却不告诉我。
我要是真被他们害死了,鬼也要回去缠着他们;再过一会我又想起蓉儿,今天
是她的生日,我的电话也被摔坏了,她打电话找不到我,会不会很伤心很失望。
如果她听到我被抓了,会不会有一点担心,还是会庆幸甩掉了我这个包袱,而去
追求自己的梦想。这一刻,我无比后悔自己的犹豫,应该早一点向她表明心意,
死前连个老婆也没有,这辈子真是白活了。夜风袭来,我蜷缩着往牢房中间靠了
一些。黑人上的异味闻了一整天,我基本上适应了这里的环境。现在味反而
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样被寒风一晚上,感冒了就真的完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外面还是一片黑暗,可肚子一阵一阵
的难受,着我不得不去厕所。我皱着眉爬了起来,整个房间黑乎乎的,黑人
们胡乱地睡在地上,鼾声此起彼伏。房间太暗,完全看不清楚地上有没有人,我
只能弯腰用手摸索着地上的空位,然后慢慢地抬脚前进。走了没几步,我一个没
注意,一脚踩在了一个人的上。那个人黑暗里低喝了一声,直接一脚踹过来。
我被踢得痛彻心扉,却一声也不敢吭,也不敢有任何报复的念,等了一会,直
到地上那人鼾声响起,才继续摸索着前进。恶臭扑鼻的厕所里面也躺着两个人,
我着鼻子,在黑暗里心惊胆颤地一点点地挪着脚,深怕踩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
西,也怕自己的动静太大会惊这个房间里的那两个黑人。最后在这样的环境下我
贴着桶,轻轻地解下自己的子。
时间又过了一天,早上放风的时候,卡梅里和一些黑人还在唱着中国的国歌。我已经饿得有气无力,没有心情跟着他们一起唱了。
周老板这个时候也出来放风。他看到我蹲在那里,连忙靠了过来,看的出来
他的状态也很不好,眼睛红红的,脸色卡白,他走到我旁边低声:」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这几天和黑人关在一起,没出什么事吧?「
我摇了摇,苦笑:」没什么事,就是昨天一天没吃东西。这看守所里黑人的食物我实在吃不下
去,饿的人有点难受。「
周老板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哀声叹气:」昨天我被抓进来的时候也担惊受怕了半天,没想到牢房的黑人囚犯对我态
度还好,可这伙食确实太差了,和猪食一样,看着我就想吐。抓我的那个军官说
我们的案子要一起开庭审理。这几天时间不知该怎么过?「
我想起那天审问时的情况,连忙问他:」那你没要求请律师吗?「
周老板沉着脸说:」我当然要求过,可他们说我们这是重大经济犯罪,是危险人物,现在不允
许找律师。只有开庭后,我们如果对判决不服才能找律师上诉。连辩解的机会都
不给我们,这还有没有一点人权?我看他们这就是故意报复我们中国人。「
我只觉得浑冰凉,感觉自己说话都快没有力气了,刚开口就是一阵咳嗽。
宋老板连忙过来帮我拍了拍背,然后轻声问:」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苦笑:」没什么事,胃有点难受。周老板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要坐牢了。我公司偷
税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我完全是被牵连进来的。「
听了我的解释,周老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说这也没人理你,他们就是找中国人报复,你是不是冤枉的?他们
总统还真是狠。上次我听王总说他们总统要报复中国人,我还以为是说个场面话。没想到还真的把我们抓了起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急忙问.」能怎么办?我们小百姓怎么和整个国家斗。这次只能靠政府和他们沟通了。前天我听说商会和大使馆已经开始和黑人政府在交涉,可昨天还是把我抓进来
了,看来情况很严峻啊!「周老板对我们的前景不是很看好,弄得我也是忧心忡
忡。
我们聊了半天,发现宋老板还是没出现,估计放风的时间是和我们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