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逆风旋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也提到了名字的事:“我真是激动过了,爸爸一回来就被我缠着聊这聊那,都没空介绍小蓝老师了,小蓝老师也不认识您。哎呀,怪我失礼,我这就补上。小蓝老师,我爸爸……”
“本来今天是每月给小花园除草的日子,但府里新雇了一批临时工,下午我得去面试他们,所以拜托小蓝老师替我将小花园的杂草给清理了,行不行?”
“倒也没那么严苛,”家先生大笑,摆了摆手,“我就是担心府里帮工的佣人们嘴巴不严实,也怕惊扰了夫人。不过这几天家主带夫人出去散心了,那就没事了。”
小少爷借助
“爸爸,您别讲得这么生分,小蓝老师和我得很好啊。”逆风旋有些不高兴。
“是嘛。”
“不必专门介绍,我呆不长的。”家主先生即使说着拒绝的话也依然是一派温文尔雅,语气却不容置喙,一听即知是惯于发号施令的那种人,“家庭教师不比正规学校全职工作的老师清闲,都很辛苦,所以还是等你决定好了要留下再说吧,倘若教个一年半载便另谋高就,那你自然也没必要认识我。”
逆风旋被戳中了心底隐忧,垂着不说话了,叉起一颗小番茄在沙拉酱里搅来搅去。但破天冰总觉得对方其实仍有话想说,因为他自己也一样,他想说他并不反感这个家里的任何人,他想说知雇主的份对雇员来说既是礼节更是权利,然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咙。恍惚间他看到两团紫色,通透如水晶,闪得飞快,再一回神他就陷入了更为深远的恍惚,争辩的念然无存,甚至也忘了自己为何要争辩。
逆风旋挑挑眉,大发慈悲,只当自己完全信了这鬼话,扭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翌日清晨破天冰惯例起大早绕种植园跑步,而逆风旋意料之中地没有跟过来。小少爷兴奋了一天,睡得又迟,自然不能要求他第二天再早起。破天冰独自跑就加快了速度,还多跑了几圈,跑出一汗回去洗澡,酣畅淋漓,着半干不的短发找家一起吃早餐。
“逆风旋?”
“阁楼正对的那片小花园你知吧?”家先生凉咖啡喝了一口。
“行。”
“没有。”破天冰刚拧开果酱瓶子又放下,“需要我什么?”
他蓦然愣了几秒钟,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大正常,遂盖弥彰地辩解:“我看路了,看的是后视镜,没有在看人。”
“嗯,我知,逆风旋跟我提过,说是由你和两个侄子打理,其他人都不准进。”
“那割下来的草……”
-家主先生是谁?
“不用它,放着当料吧。”
“这点小事当然没问题。”破天冰一口应下,“不过雇临时工是准备干嘛?府里最近有什么大动作?这也没到种植园收获的时节啊。”
,“我爸爸有那么好看吗?可即使好看也请您忍一忍,等回家了您随便看。”
“小蓝老师下午有安排吗?”
家主先生不无暗示地应:“家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光和你得好可还远远不够。”
-家主先生……就是家主先生啊?
下午三点气温开始转凉了,破天冰就好遮阳帽与防尘面巾,依约去小花园除草。达的轰鸣声不算很大,然而小花园寂静无人,割草机“嗡嗡”回响着,再低的噪声也听得分明。弄好其中一块草坪之后破天冰休息了一会儿,汗,喝点水,拖着割草机走去另一块。这时有人推开阁楼的窗,几步跑到围栏边上,探出半截子用力招手:“小蓝老师――”
漂亮男人兀自安静熟睡着。
破天冰无疑是嘴巴很严实的,他若有所思,把老花镜递给家先生:“……然后呢?”
“是我!”
晚上破天冰和父子俩、家先生一起吃了顿并不奢侈却十足用心的饭,对此他深感别扭,毕竟通常来说同桌吃饭的都是一家人,而自己算什么一家人?他也想过会不会是家主先生打算在饭桌上考校逆风旋的功课,但事实好像也并非如此……啊,说起来,破天冰心想,自己还不知家主先生的名字呢。
“不是种植园。”家先生上老花镜,从大衣内袋取出一个面笔记本翻开,随手撕掉一页纸,“家主计划举行一场舞会,为期三天,邀请来的宾客估计还不少,得额外雇一些人备用着。以往招待客人也是这样。喏,这是小花园的平面图,把左右两块草坪修剪干净就好,割草机在二楼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