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战神大人快睡吧,等睡醒就有力气了,再接着陪我玩!”
“……风雪令牌?”
这次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车按照导航路线驶向一栋以白、金为主色的三层小楼,她们向保安出示了通行证,随后开进地下车库停车,将后座那件“行李”重新搬了下来。两人的衣着也不用换,还是小推车加制服,只不过小推车上面多了一层架子,再随便放几个瓶瓶罐罐,白桌布一蒙,就摇一变,化作晚宴上的餐车。
他在追你。”军官,“你别担心,他们家家风很正派的,追不到也不会小心眼使绊子,你要是没这个想法就直接拒绝吧。
“喂喂喂你怎么突然醒了?别动!别动,这全都是你的记忆,千万别乱动,我整理好了就把你捞出来。”
他没有不相信军官是发了善心,也始终记得这番话,偶尔坚持不下去了就拎出来想想,告诫自己世间善恶共存,只是他在漩涡中心,没能看见更多的善罢了。也不止军官和医生,从前住在老师家里的时候,有几个仆人就从未趁他半昏迷时占便宜,反而会偷偷喂他喝点清水或热牛,年长些的还会哄他睡觉;他还想过那个前副首席的女儿,小姑娘格骄纵,但好像是真的非常喜欢“战神大人”,她在父亲面前护着已经本没力气求饶的他,带他去自己床上,学着大人的样子给他掖被角,落在嘴上的所谓晚安吻像一朵柔的棉花糖。
“……所以您最好别出声,别被他们发现,等下我找个视线死角把餐车推过去,其余的就看您自己了。”军官顿了顿,“您不相信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在可怜您。我爸享受了战神制度的红利,包括我们全家,我哪有什么资格可怜您……啧,不说了,距离零点还有将近五个小时,祝您好运吧。”
――他确实醒了。
“找个隐蔽些的位置丢那儿,任务就算完成了。你先去和长汇报吧,汇报完直接走,照片我来发,尽量别引起注意。”
医生叹了口气:“我知,可是家里人希望我结婚。”
医生走后,军官却并未急着完成任务,看此时人不多,她便装出一副溜号的样子划拉终端显示屏,同时几不可闻地开口,嘴翕动的幅度极难被发现。“战神大人,”她沉着,“您已经醒了吧,能量波动变活跃了。”
“我和他们解释过了,他们不信,说就算不迁口肯定也会多出好多隐形特权,叫我别犯傻。”
以此为契机,傲长空猛然发觉这场“回忆”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得很,这本就不是回忆!至少军官和医生在车里的交谈他本一个字也没有听到过,那会儿他已经睡着了!更不必说这种诡异的全知视角――是谁?还是某力量?谁在窥视他的过去吗?是谁?他“站”起来,回忆中晚宴的场景轰然倒塌、破碎,数不清的光点四散如星,背后黑沉沉的,于是他本能地向着还未消散的光奔跑,奔跑,跑到只剩下唯一的一团光亮,他一口气冲上前去,仿佛撞碎了什么,“咔嚓”,印在胶卷上的水般的记忆霎时淹没了他。
“嗯,是我。”
“嗯!我明白。”
“那你家里人知嫁贵族是不会自动迁口的吗?”
他不能等着谁来救他。
他听话不再挣扎。成堆的胶卷被一条条挪开,出一个球大小的,风雪令牌就透过这个锁定了他的位置,朝他伸出手,随即一无形的联系引着他离开了这座胶卷山。
然而这次的回忆好奇怪啊,对话倒没出现什么偏差但这个时候他应该看不到任何东西……?毕竟素质再强也没办法直接透视呀,他怎会知晓军官是一边解释一边划拉终端屏幕当掩护?怎会……站在全知视角旁观整个过程?!
他意识到原本反绑在背后的双手被挪到了前,小臂交叠捆绑,类似一个揣手的姿势,可以让他平躺时不那么难受。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无论多么微小也值得珍惜,他默默记下了,同时仔细听军官用极轻的嗓音飞快解释他目前的境:他要在这个晚宴上呆一阵子,时长未知,目的不明,但过了零点应当会有人过来接走他;以及该晚宴虽是某直升机家族的内联谊,可战神制度的真相他们都多少有所了解,难免不会对他产生好奇心乃至窥探的望。
“哎……”
睡醒之后他确实又陪她“玩”了,当时他只愿那一切都仅仅是场漫长的噩梦,得知副首席锒铛入狱才重新想起那小姑娘,要是能换一个更靠谱的监护人,说不定她依然有机会走上正呢……每当回忆这些代表善与希望的事情,他自己就仿佛也跟着汲取到了几分希望,至于师兄和小旋,那是不能经常想的,想多了会变得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