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

        “不会。……短时间内不会吧，新技术是一定要推广的，无论他们私底下怎么商量，我只负责决定最终的实施方案。至于每套方案的可行分析，还有民意调查，这些都有更的项目小组去。”他停下来看一眼师弟的反应，顿时忍俊不禁，手掌快过意识抚摸上了这颗迷迷糊糊的小脑袋，“我出差除了大型庆典，就基本只剩去各个军事基地巡查，这是必须的，每去一次少说都得十天半月，留你一个人在城主府，我怎么放心呀？”

        原来师弟问他会不会出差是想趁他不在城主府的时候准备惊喜，但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必要，说出去还莫名感到一点点羞，毕竟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师弟却反驳说儿子小旋隔三岔五就送自己礼物，自己照样很开心啊，准备惊喜跟在一起多少年有何关系？他想想觉得也对，于是笑：“那我尽快找机会出趟差？”

        他没说话，盘算着要怎样组织措辞才能既表述清晰又给师弟留点面子。

        “试什么？”

        “没什么。”他顿了顿，语气佯装轻松，“最近是没有什么出差的机会，多谢师弟谅我呀。”

        “是！当然是，谅。小母猫，懂事的，师兄辛苦，才不用尽快。”懂事的小母猫扭了一下又接着说，“奖励呢？”

        “谅……”

        没有失眠，没有“剧烈运动”，下午吃的药也仅仅是简单的消食片，没有什么助眠成分，那为何师弟这一整天仿佛本睡不够似的？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作罢：“我去把晚饭的粥热一热，你想直接在这儿吃还是去餐厅吃？”

        “是问我以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出差？”

        “嗯。”

        一百多年来他照顾师弟就好比照顾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不得已练出了一套糊弄人的嘴上功夫，各种半真半假的承诺手到擒来，再据后续反应作出相应的行动。倘若师弟较真，那就想办法兑现承诺，否则当事人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当然也没必要再自找麻烦。这次的事同理。他笑着说尽快找机会出趟差，师弟听了这话便低下开始琢磨，看起来是比较认真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却又仿佛忍痛割爱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似的，终于下定决心，他的手指，小声嘟囔：“不用‘尽快’啦……”

        “没有吗……”

        研讨会结束之后他赶紧把师弟叫起来了，询问是否不舒服，师弟摇摇说只是有点晕；他又亲自用战斗能量感知了一下，结果似乎并无大碍。“昨晚没有失眠吧？”

        他一时想不出好点子，不过大人总是非常狡猾的

        师弟伸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划起来：“能量，试试嘛，不难。”

        “嗯？莫非并不是？”

        唯独师弟让他怎么办是好……

        “没有呀。”

        ――天哪。

        吃完饭他们一起搭了积木，收拾了秘密基地的床铺，整理了玩过的线团，再用一场轻松诙谐的经典音乐剧收尾，常规的一天差不多就这样过去了。然而今天师弟睡了太久，可想而知夜里就睡不着了，也不想听睡前故事，反倒破天荒地对他那正经又无聊的工作会议感兴趣，想知他下午开会是要干什么，他就简单解释了一下，关于军粮和冻干技术。

        “而且，而且……”师弟凑得更近了一些，眼睛亮亮的，十分惹人怜爱，“准备惊喜，想要，你不走，没有惊喜；你走了，时间，有惊喜！”

层面被抹到最低，却永不满足，脑模块一直高速演算并告诉他什么应该是更好的，于是他永远渴望更好的。他要健康，风氏给他。他要强大，师父给他。他要对手，师弟给他。他要学识、信念、理智、责任、事业、梦想、荣誉乃至野心，要只此一次的青春与爱情，要所有人爱他敬畏他追随他，终于整个能源之城都是他的了，直升机和战斗机为他们的风万里城主冲锋陷阵，前辈们激勇退，猛兽族暂避锋芒。他还想彻底解决能源之城内的种族矛盾，这是迄今为止最难翻越的高峰，不过预言说二十年后世界大乱，乱世合久必分，群雄争霸，所以战斗机们愈演愈烈的分裂倾向估计也不全怪他无能。

        “那，出差，以后？”

        他几乎是下意识缩回了手，怔怔地一言不发。见他如此情态，本就不情不愿的小母猫还以为出差这事儿彻底黄了，当即换上另一幅脸色，冲饲养员“张牙舞爪”……好吧没那么夸张，就仅仅是绷着脸撅着嘴，同时双手扒拉着他要提意见。他忽然一把抱住对方，所有闹出的动静瞬间宣告终结，师弟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就率先缴械投降，被习惯驱使着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脸和脖子：“师兄？”

        师弟果然嫌弃后者麻烦：“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