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谋者拿来愤。

        里面满得要死，每捣一下，就能感觉到极强的阻力。

        罗浮生慢慢冷静下来，有些愧疚地拭去章远脸上的泪水：“对不起。”

        虽然他也不是很肯定，自己是否需要歉。

        这里的声音变小，就显得竹墙另一侧无比安静。

        吃不消的热源终于撤出，柔和的温水抚火辣辣发胀的肉，章远像被抽去所有力气，伏在罗浮生上无声地摇。

        “是我对不起你。”章远说，嗓子完全哭哑了，“其实我哥和井然早就没有可能了，是我太自卑……”

        自卑两个字，像一细的鱼刺，卡进罗浮生口，隐秘而又尖锐的疼。

        然后，他听见章远用平静地语气说：“我不罗非的弟弟。”

        5

        “不要这么说自己。”

        长这么大，罗浮生还是第一次安人。

        他一时找不到更恰当的语言，只能保持沉默着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肩背。

        没想到，怀里的章远笑了声，问他：“你就没好奇过，为什么我姓章，不姓罗吗？”

        罗浮生有想过，不过因为不在意，所以也就没问罗非。

        章远自然清楚：“好奇过，但懒得去了解，是吧。”

        清瘦的少年努力从罗浮生怀中起，双虚浮地爬上池岸，他像是并不在意上蜿蜒而下的白，也不指望上回丢下他不的罗浮生这次会大发善心帮他。

        少年纤细颤抖的肩胛骨，像只钉死在标本上的蝶，倔强着想要重新振翅。

        恍惚中，罗浮生仿佛看到了那晚门内，同样纤细颤抖的背影。

        一直来他家客的小哥哥，背对着门，坐在父亲怀里上下起伏。父亲宽大的红木书桌遮挡了所有视线，只能听见小哥哥发出像猫一样，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声音。

        而他向来文质彬彬的父亲，一下又一下，亲吻着少年的侧颈，用令罗浮生陌生的重嗓音问：“叔叔好喜欢小非，小非喜欢叔叔吗？”

        “喜欢。”

        9岁的罗浮生，听见15岁的罗非如同呢喃般回答。而从那以后，罗浮生便再也没听罗非说这两个字。

        跌倒的惊呼，将罗浮生从回忆中拉回。

        他定睛望去，章远有些狼狈地坐在前往屋内的石板路上，踝骨被磨破了一点，沁出猩红。

        罗浮生出了池子，走上前一把将人抱起：“别逞强，你可以让我帮你。”

        章远也没有挣扎抗拒，只小声为自己辩驳：“……地面太……”

        罗浮生听章远说，微微发怔，目光在章远脸上逡巡了一圈，突然笑了笑。

        终究不是罗非。

        撞破真相的那天，跌坐在院门外的罗非，膝盖和脚踝血肉模糊。他浑都是的，不知是雨还是泪，满脸的水气氤入眼中。

        明明是罗浮生策划的一切，他却愣在了檐下。

        罗家的小哥哥，永远是骄矜高傲的，像只血统纯正的黑猫，养不家却懂得笼络人心，在掌心蜻蜓点水般施舍恩惠。

        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狼狈不堪，如此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