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三笑着摸了摸阴凤的羽,轻声安:“莫怕莫怕。”
阴三苦笑:“看我死了才肯安心呀?”
井九冷冷地看着他们。
死亡亦不是终结,或者说,就算亲眼看见那人死了,井九亦是不会相信,他与师兄都是很擅长阴谋的人,所以师兄假死脱也有可能――
阴三好奇地看着他,还没能问出什么,就被井九一把抓着手臂抱起来。
井九拿出那张白纸,无视了大夫古怪的眼神,他淡淡说:“抓药。”
他捂住嘴,又是咳嗽起来。
井九把阴三放到了地上。
阴凤是青山镇守,通天境界,有什么好怕?或许他是在安他自己,井九想到,师兄怕了。
说完没有意思,他又补充:“你总会留有许多后手,没有初子剑,你也会寻到别的办法。所以我要盯着你。”
阴凤啐了一声,爪子抓紧了不肯松。
阴三笑着说:“拿炉子来,药材有了,可以煮药。”
“......”
阴三垂下眼眸,叹息一声,便环住了井九的脖颈,他靠在井九的膛上,轻声问:“你这么,又有什么意思?”
玄阴与阴凤不在,井九只用手便可以掐死他,那为何不?
井九在村口便停了车。
井九不喜欢他这样说话的方式、言又止,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他转,揭开车帘。
阴三抬起眼,问他:“嗯?”
在意识到师兄怕了之后,井九竟然隐隐地觉出几分得意,他难得有些高兴,于是搭把手
阴凤却是担忧地看向他以及他边的井九。
村落里住着的人极少,只有两三个瞎了眼的老老太才守着老村没有离去。
井九偏不。
阴三咳嗽了几声,暗暗骂:“小时候可不见你是这么别扭的,不过从来都是个闷葫芦――”
井九说:“没有意思。”
井九说:“我不是。你说过,人不能踏进同一条河。”
那只手掌很脆弱,木的躯壳自然是比不过剑的,更何况井九还是那把最锋利的万物一剑。
车驶出城,沿着冷山向前,最后拐进了旁的一个小村落。
井九说:“你错了。你现在才是木。”
井九难得地沉默了。
也许是太虚弱了,阴三双脚落地的瞬间难以站稳,险些摔在地上,幸好井九握了一把他的腰,将他扶住。
“是吗?”阴三笑,“也许吧。”
玄阴坐在树下,正抄起一把白菜扔进铁锅中,阴凤落在他的肩膀,恶狠狠地啄着他的发,叫他嫌烦:“你这只鸡怎么这般恼人!”
此时他只要微微用力便能斩断那人的手掌乃至整个手臂。
......
阴三却不害怕,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到地方了,可以将我放下来啦。”
玄阴移开了视线,阴凤始终愤怒地盯着他,他们的反应都很无趣。
他仍是抱着阴三,像是宣誓主权似的将那人抱到了玄阴与阴凤面前。
井九更不喜欢他这样装腔作势的姿态,阴三又咳血了,他或许会死,不,是一定会死,那人太虚弱了。
他掐住了阴三的手掌。
药材被装进包裹中以细绳挑起,那位年轻的公子接过包裹,眨着眼睛、很是好奇地低研究着,他用鼻子轻嗅着――似乎这次的药与先前几次的有所不同。
......
大夫看着他们离去的影,沉沉叹了口气。
阴凤站在村中最高的那棵枯树上,见到车驶来,便是叫起来:“真人回来了!真人回来了!”
是也不是。
井九抿紧了。
阴三见他沉默,便叹了口气,说:“你还是这样。”
玄阴哎呦怪叫一声,才是灭了火,沾了油的手掌往两侧围布一,又是解开了围布,像条哈巴狗似的迎上去人。
大夫又是噤声,他用余光看着井九,井九应该是修士,那位年轻公子也是,他们来到这,恐怕是吃过许多上乘的灵丹妙药却也无药可医,只能去北边拜佛了。
大夫接过白纸,又是眉一皱,却没敢多言,只是照着药方抓了。